夜幕又一次降临,刺史府却不如往常那般宁静,隔着好远,都能察觉到周围的无数双充满杀气的眼睛。
上官清珏将房间里的灯光点亮,并放置了一个纸人在灯火旁边,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影投注在门窗上。
光明总是吸引人注意力,这样能够为黑暗起到掩护的作用。
做好这一切之后,上官清珏从魏景玄房间之中出来,打着哈欠,慢悠悠的回到自己房中,一副瞌睡正浓的模样。房间里没有光,只有树影在黑夜之中摇曳不停。
隔了一会,她从窗户一跃而出,窜入丛林之中。
这院子里一共有八个人,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她的行动。她沉住呼吸,让自己心跳平复,猫着小步弯着腰向外走,只是地上的枯枝被踩断,发出一身清脆的声音。她知晓已经惊动了隐藏的黑衣人,只能不管不顾的跑起来,前方便是一道门,穿过门房向右是一条长长的回廊,上官清珏从回廊跑过,然后进入了刺史府的偏房,这里是堆砌杂物的院子,最靠近刺史府的围墙。
很快,黑衣人便追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只是见她一个女人的打扮,秀发如瀑,容颜俊美,一身束腰罗裙,端的是清雅绝尘。
黑衣人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楚她是什么人,只是厉声呵斥道。“大胆女贼,竟敢夜闯刺史府?”
上官清珏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警惕的做出防备的姿势。
还未等黑衣人动手,从上被人洒下一道白茫茫的药粉,一个人影极快的出现在上官清珏身后,抱住她的腰身,跃上高墙,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洛家有一处隐秘院子,院子常年无人居住,已经空置多年,魏景玄已经在宅院之中等了许多,他的身边正站着有名的杀手裴连衣,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日本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如今竟然转变成保护他的护卫。
魏晨风之前虽然为了给上官清珏教训没有阻止裴连衣将她摔在地上,但是再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斜视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警告的眼神。并向洛九江询问道。“他这是被你收买了?”
洛九江笑道。“你可记得三年前岭南花家的灭门惨案,花家与洛家一样都在武林之中拥有一定的地位,只是花家在南方,与另外两大家族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也算是了不起的家族,只是可惜一夜之间发生巨变,家主被杀,门中弟子不服新上任的家主,弟子离散,势力消减,被人一锅端了。”
魏晨风怎么也算半个江湖人,这件事自然知晓。
洛九江又说。“裴连衣便是花家弟子,对花家忠心耿耿,只是当时老家主死亡,但家主的儿子却不见踪迹,他外出寻找花家公子逃过一劫,之后为了赚钱重振花家,开始做杀人买卖。”
这也真是造化弄人,原本的武林正派沦落到以杀人为生,让人唏嘘。
“但是这与他为你卖命并无关系,难道你答应帮助他重建花家?”
“自然不是,我只是答应帮他找寻失踪多年的花公子。”
所以裴连衣如今对洛九江的话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怠慢,在找到花家公子之前,恐怕也不敢违逆他。
这也就是裴连衣会现身保护魏景玄的原因。
魏景玄坐在屋里,视线一直看着门口,一丝一毫都没有偏移。
上官清珏为了掩护魏景玄先走,只能走在最后,并换上一身女装,就算被刺史府上的人发现,黑灯瞎火之下,根本无法一眼便认出她来。能够拖延一炷香的时间,都可以让他们的处境更加安全。
上官清珏跟着魏晨风从一垒土墙跳进了园子中,魏景玄见到他们二人,精神一震,立即站起身来。
“你们没事吧?”
上官清珏朝魏景玄摇了摇头。
让女人冒险这种事情,魏景玄一开始强烈反对,他宁愿拼死杀出去,也不想如此窝囊的干等着。但是最后他却在二人的游说之下妥协了,他不畏惧死亡,但有的事情必须由他去完成。
魏晨风跨上两步台阶走进屋内,看着屋里若影若现的灯火与一脸凶煞之气的裴连衣,感叹道。“洛家竟然还有如此寒碜的房子。”他不得不怀疑,洛九江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上官清珏见魏景玄眉头紧皱,眼帘下压,一副自责而又难过的表情,说道。“我没事,只是如今城门关闭,明日当他们发现你已经不在刺史府内,恐怕会全城戒严,到时候要出城就更麻烦了。”
他们最好的办法便是能在这里躲避一日,虽然尚柏一直没有传递回消息,但从时间上计算,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但愿他能够赶上。
第二日一大清早,凤翔的各个城门便设立了岗哨,有大批官兵驻守,每个出城的人都要经过详细的盘查和审问。
城里更有大批的官兵移动搜查,说是追击假冒皇子皇孙的刁民,一时城里的人又议论起来,难道之前见到的王爷是假的?
登来鹤一直想杀魏景玄,只是不想让他死在刺史府内,如今他已经离开刺史府,又不得不向百姓洒下谎言,愚民是最容易控制的,官府说什么都会有人相信。
凤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整个凤翔城内,能够为魏晨风提供帮助的只有洛家,洛家在凤翔势力庞大,登来鹤并不敢轻易动手,只能亲自登门去拜会,并向洛家掌门人陈述洛九江与江湖人君黎之事,意在用洛家掌门人与各位长老来压制洛九江,不让他插手魏晨风之事。
洛九江知晓登来鹤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