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聆正哭的伤心,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赵妄抬眸,在看到一身白衣的江衍时,神色微变。
江衍亦是笑容全无:“怎么回事?”
苏聆迷迷糊糊的,看什么都是重影,谁都看不清。
这里除了赵妄便是些丫鬟下人,有胆弄哭她的肯定不是那些下人了。
他继而站直了身子,把视线从苏聆脸上的泪水移到了赵妄身上。
“方年当真好兴致啊,刚回府没多久便抓着一介女流欺负。”
他说的毫无敌意,嘴角甚至还有丝丝笑意,在那些下人看来,可能只是朋友间的互相打趣调侃。
可赵妄却看的一清二楚,他眼底的寒意,和隐忍怒意而略微显露的青筋。
江衍含笑等了一会,见赵妄似乎并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的打算,便将这事记在了他的头上。
苏聆坐在木椅之上摇摇晃晃,感觉头重脚轻,整个人往下栽了去,好在小离及时扶住了她。
她一脸担忧,眼睛都红了:“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赵妄起身:“她只是睡着了。”
江衍上前:“我抱你家小姐回房。”
手刚欲揽上她的腰。
赵妄的脸登时就沉了下去:“青竹!”
身后的丫鬟得了命令,不着痕迹的站在二人中间,双手平放在小腹之下,低身冲江衍行了一礼。
“青竹来便行了。”
她一抬眸,身后两个丫鬟一人扶了苏聆一边。赵妄站在亭口,她出去时,必须得经过他这边。
她即使醉的失去神志,嘴里还是小声说着什么。
那似含了块蜜般的嗓音入了他耳,便只剩下禹锦二字。
江衍不知是何时走的,赵妄没有去管,只是胸口莫名起了燥意。
片刻后,青竹过来:“世子,已经把人送回房了。”
他点头,手举着酒杯,又缓缓放下:“今日之事,谁若敢传出去一个字,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一众丫鬟下人纷纷跪在地上,额头点地。
挽慈殿。
太夫人不过匆匆看了一眼,确定苏聆没事后便回来了。
她问一旁的桂嬷嬷:“你说妄儿为什么没有推开她?”
他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先不说那武人天生不喜被人无缘无故触碰,再者说,他虽说成日一副稳重严肃的做派,可性子却孤傲的不行。
这几个孙子当中,她最担心的便是他了。
皇上忌讳重臣之间拉帮结派,如今他手握重兵,必然是皇上的心头刺,时刻防着。
若是娶了京中那些大臣之女,只会留下后患。
所以她特意思虑了一番,苏太守家中的几个女儿如今都到了待嫁的年纪,不过是个地方官员,皇上尚不至于提防至此。
尤其是苏家的四姑娘,水做的一般,杏眼琼鼻菱唇,还有那柔若无骨的腰身,当真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姑娘。
可赵妄的态度她一直捉摸不透。
桂嬷嬷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苏四姑娘生的我见犹怜,世子就算心是石头做的,这会也该被捂暖了吧。”
太夫人拿着茶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次日,苏聆一直睡到晌午才醒。
头疼的厉害,似乎要裂开了一般。
小离特意去厨房为她煮了一碗粥:“小姐,你昨日喝多了,还是吃些清淡点的吧。”
苏聆虚弱的点了点头:“我昨日没做什么失格的事吧?”
想到昨日那一幕,小离的脸些微有些泛红,话也说的支支吾吾:“小姐您昨……”
苏家虽说是小户人家,但家教甚严,小离从未见过女子和男子之间如此亲密的。
虽说大老爷和大夫人恩爱,可两人毕竟是顾忌着自身威严,从不在外人面前做出失格的举动。
苏聆看到她的模样,眉头微皱:“说。”
“你昨日一直抱着世子不松手,还赖在他怀里撒娇。”
……
苏聆抿唇,脸色难看之际。
“可有外人瞧见?”
小离回想了一下:“世子周围的丫鬟下人都在,还有江大人也在。”
江衍……
头好像更痛了。
不待她继续发问,门前长廊被踩的啪啪响。
苏盏拎着裙摆跑进来,气还没喘顺:“呦呦,你没事吧?”
苏聆勉强忘却了方才的难堪,冲她笑了笑:“没事了。”
苏盏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水,仰头一饮而尽:“我方才听人说你喝多醉死过去了,吓的我午饭都没吃。”她一挑眉,小嘴撅着,“你可得留我下来吃饭。”
苏聆无奈一笑:“自然。”
片刻,她又问苏盏:“是谁人和你讲的?”
“世子身边的青竹说的。”
青竹平日沉默寡言,不像是这般嘴碎喜欢到处乱说话的。
苏聆虽说疑惑了一会,却也没多想。
不一会儿,苏渺和苏绣便先后而至,问起时,都说是在青竹姑娘那儿听来的。
苏聆前世是长公主,虽说受尽家人宠爱,可她是知道的,父皇离世前,几个皇兄为争太子之位不惜手足相残。
重活一次,她能感受到那股最平凡的亲情,头疼欲裂的感觉顷刻便消失了。
只余丝丝暖意。
用过午饭后,苏盏非拉着苏聆和几个姐妹去翠竹园。
司马昭之心,也就只有苏聆一人不知晓了。
世子每到这个时辰都会在翠竹园里练剑,苏聆从未留意过他,便也不知道。
可其他几个姐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