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术独步天下,却拥有无法回避的弊端。因而是否修行全凭弟子自选。”
“弊端”夏千瑾一愣。
“修此术者,如同在钻这片天地法则的漏洞,最终也将被法则自天地剔除,生魂归寂,彻底湮灭。”
二代宗主的嗓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宛如只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毫无关联之事,不哀不伤,无忧无悲。
“归寂,归于虚无,从此寂灭。原来修炼这门玄术虽然能够在身亡时将与肉身密不可分一亡俱亡的生魂脱离出来,转移至其它宝具之暂时休眠,但最终会导致生魂归寂,不能进入轮回,此自天地间消失。”
夏千瑾总算明白为何大量的移魂宗弟子宁愿此死去也不去修行,因此术违反了灵魂存在的法则。
他们宁可选择灵魂散去重新进入轮回,也不愿留存一时,最终却要化为虚无,真正意义的不复存在。
“噗!”
此时,一条黑影从天摔下,落在她的面前,撑着地面弓着背部爬起身来,脸色苍白地吐出一口草屑,正七窍向外淌着鲜血冲着她咧嘴直笑。
看着面前衣衫沾了不少泥土,脸脏兮兮宛如乞丐,还一副满不在乎模样的人影,夏千瑾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这个混蛋既然姿势狼狈地跌落回来,多半是没能抵挡住最后一百米的魂力压迫,被魂力壁给震飞了。
转头望去,果然瞧见那堵火焰魂力墙的厚度正在飞快的反弹,由一百米弹指间增加至两百米,三百米,四百米……最终火焰熄灭,再度回复为之前一千米厚的透明状态。
之前尽管慕离烽已有防备,却仍旧没能在接触之时将那股压力完全承受,被直接推了回来。
“你还好罢?”
发觉他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脸色憔悴,连平素灿若黑曜石的双眸都附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显得疲惫而黯淡,明白这九百米的距离里他肯定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夏千瑾非但没有丝毫的怪责反而一阵心疼,急忙取出手帕替他拭去七窍外的血迹以及脸的尘灰。
“小子,若是勉强还是趁早放弃吧。你这一回来,魂力壁直接转变为最初的形态,这九百米的痛苦你等于白捱了,如此下去,你迟早要被耗死。”
二代宗主戏谑的嗓音传了过来,他不得不开始琢磨唤醒祖师灵魂的其他手段。
“此次一时不察被迫退了回来,下回可不会再有相同的情形出现,前辈只管拭目以待便是!”
慕离烽冷哼一声,复将幽都鬼仙墨取出饮下一口,盘膝炼化片刻,一扫之前死气沉沉之态。
待到消耗的魂力完全恢复,精神的沉重痛苦之感也已消除,直接以魂力托起身体,以盘坐的姿态凌空向着北方那面三尸碑掠去。
有了先前的经验,他此次一开始即以黄金火焰护体,直接掠出九百米到达之前的位置方才停下,降落在地挺身站立。
“看来这小子远常人能承受痛苦。”
二代宗主目浮现出一丝惊诧,这堵魂力壁产生的压力由试炼者的境界而定,即使有了经验,但壁的力量并没有减弱,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有自信能在第二次以慕离烽的速度毫不停顿地冲出九百米的距离。
慕离烽向此处望了一眼,随即向前一步踏出。
“轰!”
魂力壁仿佛突然被浇了数百桶脂油,火势猛然大涨,一道又一道赤黄火蛇翻腾起来,朝他身席卷缠绕而去。
整个身躯被魂力火焰层层包裹,真仿佛被橙色巨蟒缠了一匝又一匝,火苗不断往他眉心钻去,宛如被一池熔化的铁液倾盖的灼痛感在脑出现,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的头颅下一刻便会爆裂开来。
即使是无在意男子汉颜面的慕离烽也忍不住抱头仰天长啸,试着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这股痛苦。
见到慕离烽的身体被一团从壁喷出的火焰纠缠着,在不受控制地战栗,脚步虚浮,身形在魂力壁前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便要站立不稳被壁散发出的压力拍回来,夏千瑾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纤手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听着他为了压抑痛苦而发出的崩云裂雾的高亢啸声,她已慌乱无措,不知是该劝他此放弃还是该祈祷他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足足一刻钟之后,慕离烽整个人变得岿然不动了,缠绕在身外的火焰已经销声匿迹,不知是在与他的对抗被磨灭了还是已被他炼化。清厉的长啸也转变为快慰地哈哈大笑之声。
他终于是成功踏出了这最末一百米内的第一步。
夏千瑾紧皱的黛眉与纤手同时松弛,怕身旁这位严苛的二代宗主认为自己被慕离烽迷了心窍,强忍住心兴奋,垂着脑袋死死咬着贝齿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伸手捏碎东南那面三尸碑喷出的一股元境魂力风暴,见到慕离烽成功顶住了玄境十阶的压力,二代宗主也忍不住啧啧赞叹道:“还真被他给承受下来了,接下来除了最后十米,前面九十米对他而言已经构不成威胁,只是耗时长短的区别罢了。”
慕离烽又掏出幽都鬼仙墨饮下一口,仅仅这一步便让他的魂力几近干涸,不得不再做补给。
第二步,第三步……
慕离烽每走一步便要耗费大量时间来对抗压力,暂停下来进行魂力恢复。
由于魂力壁散发出的压力是呈现逐步提升的状态,他每迈出一步用掉的时间也随之增加。
由最初的一刻钟到五十米距离时的半个时辰,不知不觉间他已迈出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