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串的符咒在盘旋飞舞附着于钟壁之,仿佛是工匠精心雕琢镌刻的饰纹,让原本古朴陈旧瞧来毫无灵性的青钟这一刻显得隆重*。
与此同时,青钟内响起与身披袈裟的罗汉虚影口别无二致的诵经声。起初是空旷苍凉的寂寥独唱,紧接着和者如云,刹那间便化作振聋发聩的洪大雷音!
下一瞬,钟壁犹如一条条锁链的咒纷纷汇聚底部边缘,凝作一个等大的圆形金箍后脱离钟口,径直向执笔捧簿的蟒袍人影飞去。符号携带着空明气韵于金箍流转,瞧来十分神异。
慕离烽挑了挑眉,燕老粗的修为在他至今所面对的通玄境首屈一指,不容小觑,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信条,仍旧打算先发制人,在燕行健身外的罗汉虚影睁眼的一刻,便再次不甘寂寞地出手了。
此次黑薄页面百道笔锋形成的刀剑笔锋气同时迸发,一并向罗汉虚影斩落!
燕行健却似早料到他有此一出,连续挥臂打出一堵拳印之墙,挡下成片刀光剑影,唯有一道被遗落,在慕离烽的掌控下,从拳力覆盖的死角刁钻地突破进去。
“他娘的,果然小鬼都没你难缠!”燕行健见状,大笑出声,直接以肉掌一把将这道笔锋气攥在手。
慕离烽脸庞似不兴波澜的古井,对此未表露出一丝惊讶,仿佛并不意外。
燕行健五指用力,笔锋气瞬间被捏碎,道:“金钟诀兼有炼体术,区区一柄笔锋刀剑可还奈何我不得!”
然而,笔锋气炸开的一刹,燕行健魁梧的身板却微微一晃,脸浮现出一抹苍白。显然,毁掉这道笔锋气,他的精神受到了小幅波及。
慕离烽笑道:“纵然燕兄修行过独门炼体术,赤手空拳接触魂力仍旧不是明智的做法。”
燕行健扯着嗓子大笑道:“燕某人从未与魂修交手,此番开天辟地头一遭,纵使受些小伤,也是得偿所失!”
慕离烽念头一动,百道刀剑状的笔锋气再度自薄页斩出,姹紫嫣红,如妖艳鸢尾,如绚丽极光。
“晚了!”燕行健虚眯着眼向前一指,金箍急电掠出,伴随罗汉虚影一声低喝,气韵愈发浓郁,凌空一抖,原本散布在方圆十丈范围内的刀剑状笔锋气纷纷在金箍正前方被聚敛为一束。
察觉这部分魂力被夺去,转变方位,慕离烽暗暗一惊。
正打算仔细感应重新掌控,却发现伴随着罗汉虚影在这一刻将经倒诵,金箍内骤然产生了一股深不可测的狂猛玄力涡流。
那已聚为一束的笔锋刀剑尽数宛如乱风的烟云,立即变得飘忽扭曲,逐渐超出承受极限,被金箍内的玄力涡流扯入其搅碎,分解为丝絮般的稀薄火雾出现在金箍的另一面,袅袅飞散……
然而,燕行健却见到,目睹《死薄夺生诀》在他的伏念金箍面前落于下风这番场景,慕离烽仅仅是皱了皱眉,立马舒展开来,继续调动薄页筹备的笔锋气斩出!
且,是毫无花哨直来直去,既未耍弄手段,也未转向绕过,反而舍弃罗汉虚影与他本尊,直指伏念金箍!
“白费力气而已。想必使出这一百道笔锋刀剑,你之前倾注在这门功法的魂力也该罄尽了。”
燕行健话音响起时,金箍又是轻微一抖,之前的景象重现,慕离烽调出的笔锋刀剑仍是折戟沉沙。
燕行健所言无误,这一百笔锋刀剑徒劳无功之后,薄页残留的伏笔仅余两百,然而慕离烽仿佛是没能承受住受挫的打击而意气用事一般,试图第三次调起笔锋刀剑。
只是,从那平静如常的神色以及井然有序的举止来推测,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此时,伏念金箍却已掠至蟒袍人影胸前,箍涡流转动加剧,朱笔与黑薄受到这股力量攫引,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被金箍如同纳气一般吸入,紧接着是蟒袍人影,亦未能幸免,被扯碎后尽化云烟。
“慕小子,如今你还有何手……段……”燕行健爽快大笑,然而笑声尚未落平,便被慕离烽的举止惊得噎在了喉咙里。
这小子居然再次催动《死薄夺生诀》,另一道蟒袍人影锲而不舍,目标仍是他的伏念金箍!而慕离烽本尊则攥指成拳,接连几个纵跃向着青钟冲了过来!
“他娘的,你小子是不是打傻了?”燕行健不由狐疑兼心惊肉跳。以他对慕离烽的了解,这小子若是发觉不敌,该脚底抹油保存实力才对,不会逞匹夫之勇,等着力气被挥霍一空后挨一顿拳脚。
“既然燕兄问我有何手段,我特来向燕兄演示一番。”慕离烽唇角勾着笑意,跃至燕行健身侧,一拳轰向他的左脸!
燕行健愕然道:“前与燕某近身拼斗便是你所谓的手段?我知你修行过不俗的炼体术,但玄海已是空空荡荡的你没有任何胜算!”
言罢,迅速出拳与慕离烽对了一记,登时将慕离烽击退,将他从钟顶推了下去。
“再来!”然而,眨眼间这小子又蹦了回来,这回出拳又出脚,拳照着脸,腿踢向裆!
“歹毒的慕小子!”燕行健直想骂娘,哪儿敢让慕离烽得手,又一次接下并将慕离烽打退。
燕行健趁机念动法诀,三朵伏念青莲在青钟内飞速凝聚。经过两次拳力较量,燕行健已清楚仅仅倚仗自身的炼体术,是无法迅速拿下这小子的。
慕离烽再次跃青钟,此次却未出手,只是微笑道了一句“燕兄,你已败了”,不等燕行健出手驱赶,便主动倒掠出数丈的距离从钟顶离去。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