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发布会结束，温以渐立刻起身走人，急匆匆地就要往学校赶，其他记者大多数还在原来位置——其他记者估计想多留一会儿提问，多拿到一点内容是一点。
不过之前温如玉让温以渐记一下发布会内容就行，发布会以后的问答环节可以不留。
然而素彩工作室内部很大，构造也比较复杂，刚才入场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引导，而散场没有。温以渐一向认路能力不强，出门后走错方向，绕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大门。
当再次看到一个装着精致赛车模型的柜子出现在眼前，温以渐不得不承认她迷路了。
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
“殊哥刚定了专访的杂志社，不过没定四大。”
“没定四大？那选的哪家？殊哥一年到头就接受一次采访，这家杂志社也是蛮走运的。”
“好像叫佩华，列不进最顶级的几家杂志社。”
“殊哥怎么会选这家？”
“刚才发布会的时候，殊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回来就选定了，我也不懂为什么。”
原来是有两个女人在一处楼梯下闲聊。
“那个，”温以渐走向两个女人，有些赧然地打断了两个女人的聊天，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大门要往哪个方向走？”
两个女人的闲聊被打断，其中比较高的那个女人转头看温以渐，给她指了个方向。
温以渐还没说谢，高个子女人一低头看到她的工作牌，奇怪问道：“你是佩华杂志社的记者？”
温以渐并没有听见两个女人刚才的对话，所以只困惑地点头：“是的，怎么了？”
高个子女人上下看温以渐，眼带端详，最后说道：“没什么。你往我说的方向直走，再右转就行了。”
“好的，谢谢。”
温以渐转身要走，没走几步，那两人的轻语声飘进她耳朵。
“……长得还挺漂亮……怎么没可能？殊哥不是去看了一眼发布会么？”
温以渐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也不怎么在意，只想着赶紧回去找老师求情，要交一万字说明也就算了，千万别期末把她挂了，挂一次她得补交两万块钱，太肉疼了。
而此刻，素彩工作室二楼的休息室里。
马娜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对面打电动的男人，说道：“小殊，我觉得你最近有越来越任性的趋势。”
沉迷游戏的男人“恩？”了一声权作回应。
“专访你不挑四大，也选个高级别的杂志社，佩华虽然也是个大杂志社，但做你的专访还是不够格的。你怎么会选佩华？还指定的不是他们的王牌记者？那个叫什么温如玉的？她年纪还这么轻，经验不够怎么做你的专访？”
“因为好吃。”
马娜一脸疑惑：“什么好吃？”
钟承殊终于从游戏屏幕上挪开眼，对马娜解释：“就是挑了个有眼缘的。”
马娜叉腰，显然觉得不开心了。
钟承殊笑，慢悠悠说道：“马姐，我说过了，决定采访质量的，不是杂志社，而是我。钟承殊在哪，影响力就在哪。你安心。”
……
——
赵奶奶的一万字情况说明，在需要每天直播赚钱、偶尔去给研究生导师干活的情况下，温以渐花了一个星期才将将搞定。
打完最后一句话：“以后一定更加认真学习，绝对不辜负老师的培养”后，温以渐往后一靠，整个人盘腿歪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终于写完这要命的一万字情况说明。
还没歇多久，姐姐突然打来了电话。
温以渐伸手去拿手机：“喂，姐，怎么了？”
温如玉有几天没主动联系过温以渐了，说是撞大运接到了一个重量级的专访，虽然是只能语音采访，但含金量十足，所以要戒摸鱼好好准备。
“温温……”
“恩？”温以渐听出姐姐语气中似乎有些犹豫，有些奇怪，“怎么了？”
“姐可能要调职了。”
“调去哪？”
“j市，调去做j市那边佩华的主编。因为前几天那个重量级专访是我做的，所以上面基本就确定升职机会给我了。”
“哇，那很棒啊。”温以渐很高兴，“姐你升职了，姐夫就在j市，你们可以团聚了。”
温如玉沉默，而后叹了一口气。
握着手机，温以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完全明白温如玉在犹豫什么。
温如玉从小就宠温以渐。现在姐妹两人一个工作一个念书，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但还是每周都至少见一次，平时温如玉也每天都会和温以渐视频或者语音。而如果温如玉去了j市，两人平时就基本见不到面了。
温如玉静了很久，才说到：“温温，我永远记得那天，你跟我说，你能数到一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