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命运的流星在黑暗中划过,深邃的星空留下冰冷而又几乎令人心碎的美妙曲线。
“跨越千年,命运,在你指掌之间。”
当耀眼的流星摇曳着炫目的光芒,神的声音如此苍老,仿佛遥不可及。
人间。
当静谧的午夜,洛天涯遥望着深邃漆黑的天际,双眸闪烁着湛蓝的光芒,流露出与他十九岁年龄决然不符的深邃的成熟。
十年繁华多少事,对于一个江湖中人来说,十年,已经足够久远,多少英雄奇才弹指老,多少红颜霎那芳华。
十九岁的洛天涯身负绝世奇功,他的身手之高超武功之奇绝,绝对可以让他睥睨江湖傲视群雄。但是,他却没有作为年轻人最为奢华的资本--时间。
洛天涯自打记忆开始,就已经跟随族人行走江湖,这倒不是出于他父亲的本愿,实则是无奈之举。洛氏一族之中有着一项世传的族规,族中男子,无论贵贱,谁都不可以活过二十一岁,贵贱愚贤,哪个都不能例外。这倒不是谁心甘情愿在这韶华正当的大好华年的时候去送死,只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洛天涯很小的时候就听母亲说过,这是他洛姓一族的诅咒,至于这个诅咒来源于什么时候,已经遥远到了不可追及的年代。所以,对于族中男子来说,他们的一生短暂而且简单,大部分人的一生都只为一件事而存在,那就是传宗接代,延续洛氏一族的血脉。
这是他们的诅咒,也是他们的命运。
洛氏族人向来也没有安于这样的天命,每一代人中都会有佼佼者被“驱逐”出族群,所谓驱逐,就如同洛天涯一般,背负寻找解脱诅咒方法的沉重使命离开族群,形单影孤,没有伴侣,独自踏上征程。每一代都有这样的人,然而每一代被驱逐出去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生不见人,亡不见尸。他们最后的结局就如同氏族命运一样注定,但又行迹杳然。
洛天涯今年十七岁,也就意味着,他距离离开自己的家乡时候已经七年了,而距离死亡却已不足四年的光景。两年,弹指即到,如果找不到就脱诅咒的方法,那他只能是客死异乡。
“妈妈,我还能回来吗?”
洛天涯母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爱抚着儿子的头,突然,她将双手猛地一推,洛天涯就觉得自己重心陡失,一下子想着身后的万丈深渊滑落下去,洛天涯身子在悬空当中,端是觉得惊恐万分,骇然叫出声来。这一声大吼之后,洛天涯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手掌紧握在剑柄之上,浑身大汗淋漓。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黄粱梦一场,居然会不自己吓成这样。适才洛天涯梦到的是自己临行前见到的母亲的最后一面,那个时节他年纪尚小,还不明白诅咒为何物,所以多少有几分怨恨自己的母亲,自己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将他放逐江湖。如今想来,这就是命运,它是被命运选中的人,背负着拯救族人的沉重使命,所以,自由,由不得他。多少年来,他一直以为对于早年离家这件事已经释然了,不过,刚才的一场惊梦又使他记起了曾经的那种感觉,原来这件事在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有如此深的烙印,以至于多少年后,让能够在睡梦之中感觉到那种被抛弃的绝望。
洛天涯长舒了一口气,着力调息了一下自己紊乱的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几年的江湖生涯,已经让他锻炼的性格内敛,一向都是处变不惊,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绝对不会自乱阵脚,刚才的那场惊梦若是不是刺痛了他童年的伤疤,也断然不会乱了自己的内息。要知道凭他现在的武功,已经隐隐然步入高手境界,所以一呼一吸间都独有章法,若不然,与人对决之时,乱了气息可是致命的事情。实则,洛天涯从十六岁开始,就已经初窥上乘武功的奥妙,所以诸如今天这种事,决计是可一而不可再。否则,换做他时他地,关键时候,就有可能会使自己毙命于一旦。
一时半刻,洛天涯已然从刚才的惊醒当中平复下来,想想刚才的情形,不由得自失一笑,曾几何时,他还以为这几年的江湖经历已经把自己磨练的犹如死水一潭,万事波澜不惊呢,怎么居然还会有被恶梦吓醒的时候,这件事倘若是被母亲知道了,真不知道又会怎样取笑自己。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洛天涯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有一丝涟漪,父亲英年早逝,他又离家这许多年,真不知道母亲一个人是如何度过的。想到这里,洛天涯只得紧握双拳,心中立即腾起火焰,要知道,但凡是从族中离开寻找破除诅咒办法的人,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是断然不可以回到部落的,这也正是与所有族中游子客死异乡的原因。想要见到母亲,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帮助族人解脱诅咒的办法,这样自己才能早日返回故乡。
眼下洛天涯所住宿的,乃是镇上一家很是偏远的小客栈。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少引人注目,少惹麻烦。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了。经过这一场惊梦,洛天涯已经再无睡意,起身踱步来到窗前,推窗展望,昏暗夜色当中,一派雾气茫茫,俨然迷失章法。看到这种场景,洛天涯不由联想起了自己现如今的处境不正像这物中的景象一样吗,前途茫茫然不可卜之。
正在洛天涯望着窗外的弥漫大雾兀自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动静,本以为亦是与自己同样一般夜班失眠的人,可是再听,动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