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亲王妃的脸色立马就阴转晴了,探问起朝堂的事情,“五皇子带回来多少银子?”
陆未晞就重重看了她家外祖母一眼,果然是老姜啊!要是她,只关心皇上对五皇子的赏赐,她家外祖母关心的却是根子。
陆世祥叹了口气,“五百万两!”
“怎么就没招贼?”傅婉语出惊人道,见所有人都看向她,就又补充道:“北地距离京城可是不近的,那么长的路线,就没有绿林好汉想要发个财吗?”
陆未晞就抿嘴笑。
邯亲王妃抚额。
陆世祥清了清嗓子道:“那毕竟是朝廷的东西!哪个绿林好汉那么大的胆子跟朝廷作对?朝廷现在已经北驱胡虏,南定竺越,没有了外患,正好腾出手来整治内忧。何况,皇上自从得了五皇子的信,早已经派出了一半的锦衣卫前去迎接呢!”
傅婉笑笑,“我就是问问!天下太平好啊!好啊!”
邯亲王妃道:“婉婉的疑惑提的很好!皇上若是没有这种疑虑,也就不会派人去迎接了。”
陆未晞的唇角抽了抽,这犊子护的!“爹爹,五百万两也不多啊!皇上为何会如此重视?就因为是他儿子亲自弄出来的?”
陆世祥道:“这是一个信号啊!北地连年战事,可谓是大庆最穷的地儿了。现在连北地的赋税都征收上来了,其他的地方呢?”
傅婉一拍手,“我知道了!这是要树立全国的典型啊!最难啃的骨头都啃下了,其他地方也就无话可说了。皇上真是精明啊!”
陆未晞歪着脑袋,道:“一旦这个典型是假的,那皇上的雷霆之怒就可想而知了。”
傅婉眨巴眼睛。
邯亲王妃则眯起了眼睛。
陆世祥就更是一脸的凝重了,“今日爬的这般高,真要是出了那样的状况,只怕就摔的很惨了。”
“那爹爹是希望他摔,还是不希望他摔啊?”陆未晞笑的贼兮兮的。
陆世祥道:“晞晞为何这样子问?我跟他无冤无仇的!”
“真的无冤无仇吗?”陆未晞咧嘴,“爹爹可别忘了,他可是伯府那边认定的乘龙快婿呢!”
陆世祥道:“那是侯府没有降爵的时候!现在,只怕是痴心妄想了!”
“我看未必!”陆未晞收起嬉皮笑脸,“今日见了陆玉昤,她的气焰可是嚣张的很呢!我有感觉,她定是有着什么依仗。想来想去,就只能着落在今儿出尽风头的五皇子身上了。听她那意思,只怕老太太也能被从大理寺捞出来呢!”
“他们敢!”陆世祥嚯的起身。
“坐下!”邯亲王妃厉声道,“多大点儿事!他们能把人捞出来,咱们自然也就有法子再将人弄进去。”
“您不知道”陆世祥颓然的坐了回去,“据那个袁嬷嬷交代,我的生母当年当年就是被米氏害了的”
“这可真是!”傅婉就连忙起身,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陆世祥反握了一下她的手,“我没事!”他只是心绪不定罢了。
万没想到郑劼一语成谶,竟然真的审出了他生母的死因。
陆未晞惊愕的张了张嘴巴,这是还审出了三十多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了?
都不知该说这是意外之喜还是意外之忧了。
有了这件事,她爹对于伯府应是再无半点儿留恋了吧!
邯亲王妃叹了口气,“珍惜眼前人吧!”
陆世祥很快的调整好了情绪,用力握了握傅婉的手,答了一个字,“是!”
傅婉道:“米氏那老太太居然有了命案在身,那无论谁作保,都应该走不出大牢了才对。”
邯亲王妃道:“婉婉想的太简单了!妾,在大庆也还是奴婢的身份,说好听了,只能算是半个主子。良妾还好说,倘若是丫鬟抬上去的,那卖身契就还在主母手里。主母打杀了一个奴婢,并不会构成死罪,不过是受点儿处罚罢了。”
“可奴婢也是人啊!”傅婉愤愤不平的道。
邯亲王妃道:“人有贵贱之分的啊!”
傅婉就忍不住的咕哝了一句,“万恶的旧社会!”
邯亲王妃耳尖的听到了,也只是无奈的摇头。
陆未晞这才问道:“爹爹,可还审出了别的?八年前的沛河谋杀,是否也是米氏派人所为?”
打杀一个妾若是还制不住米氏的话,那么,派人谋杀自己名义上的儿媳妇和孙女呢?
一旦证实了,她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陆世祥道:“八成是了!大理寺那边说,有一个重要的证人正在被押解来京的路上。”
“嗯?”陆未晞倏然睁大眼睛,“爹爹可知是何人?”
陆世祥摇摇头,“卫进那边都说不清楚,只怕又是郑劼那小子鼓捣的。”
说到郑劼,陆未晞就不好发表看法了。
还是邯亲王妃一锤定音,“嗯!那小子不错!有手腕!”
傅婉也附和,“我也这么觉得!甩那个五皇子至少十条街。”
又爆惊人之语了!好在这用词虽然新鲜,但意思还是能猜出来的,就是说五皇子是远远不及郑劼的。
陆世祥听着这样的称赞,心里就五味杂陈,看向自家闺女。
陆未晞倒是泰然自若,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沾沾自喜。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别人的称赞代表着各自的评判,她不想去左右。
若是一个人,大家都说好,那基本上就是真的好了。
对于郑劼,陆世祥也是赞赏的,只是心里别扭,还没有转过弯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