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越想心里越乱,再想到前世为秦可卿治病的张太医,会不会就是章和!薛宝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着灵儿的消息。
而灵儿带回来的消息却让薛宝钗更加不安,“姑娘,三七说,因着先帝不知为何很是讨厌姓张的太医,所以先帝时期,太医院里是没有姓张的人的。后来圣上继位,放松了这一条件,但时间不长,太医院里张姓的太医多是刚进去没多久的年轻人,姑娘所说的四十岁左右的张姓太医,是没有的。”
薛宝钗心里的大石头轰然砸了下来。灵儿见薛宝钗脸色难看,急忙上前扶住了她。薛宝钗紧咬牙关,吐出一句:“再去问问三七,我要给他主子写信,可方便。”不止要告诉张沐,薛宝钗想着,左右她的名字在圣上那里挂了号,得想个法子见圣上一面。
薛宝钗绞尽脑汁想法见昭帝时,昭帝也在烦恼要如何让太后见到那位薛姑娘。
想来想去还是去了沐恩宫。
惠嫔自是喜不自胜,那日自己封妃原本就是皇后为了显示大度而做的样子,也是为了让圣上愧疚。封妃当晚圣上去了皇后的静宁宫而非自己的沐恩宫,就已经能说明问题。原本以为自己以后就是个摆设,不想圣上还是记得她的。
“臣妾参见圣上,圣上万福。”
“爱妃请起吧。”昭帝随口道,心里斟酌着如何说才能不显的刻意。
“谢圣上,”惠嫔微微低头,不管心里如何,表面上是一贯的大方端庄。
昭帝信步走入宫殿,扬袍坐在了正坐。惠嫔细步随着坐在下方。
“住的可还习惯?”昭帝笑着问道。
“一切都好,多谢圣上关心,臣妾不胜感激。”惠嫔满目感动,身后女官想起前几日附近的几位妃嫔因着圣上没在封妃当晚歇在这里,就对娘娘冷嘲热讽,不由道:“是呢,一切都好,储秀宫的几位娘娘更是待我们娘娘如亲姐妹一般,好的不得了呢。”最后一句咬得很重,圣上听的出来吧。惠嫔微微摇头。很是不赞同这种做法。
昭帝却只听见了姐妹二字,对对,就是姐妹:“宫中姐妹再好,哪有真正的姐妹好呢。”
惠嫔急忙解释,“圣上,臣妾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所以我没有争宠之心,也不会和那几位计较,圣上可别误会了我啊。
昭帝继续自己的话题:“前几日是朕冷落了你,这样吧,朕下个口谕,将你的姐妹,表姐妹什么的召进宫来,陪陪你。可好?”不等惠嫔说话,昭帝又道:“那就这样吧。朕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说完背手出了门。
那女官抿了嘴唇,跪下请罪:“奴婢罪该万死,惹怒了圣上。”
惠嫔摆摆手,“罢了,圣上又没罚你,只是你以后要谨言慎行。”
“是,”
“好了,给御膳房的戴公公传个信,麻烦他外出采办物资的时候给家里送了口信,让本宫的几个妹妹做好准备。”
“啊,这不是圣上的气话吗?”
“你这丫头,那可是圣上,金口玉言的,哪里会说气话。圣上想必明白你所说的话,所以给了本宫面子,请几位妹妹进宫小聚,但又不想纵容于本宫,所以背手离去。这是圣上的恩威并施。”
“原来是这样,圣上真厉害,娘娘也厉害。娘娘,奴婢觉得圣上是真心对娘娘的,即想关心娘娘,又不想娘娘成为众矢之的,才这么做的。”
“说什么呢。”惠嫔红了脸,随后面色又淡了下来,“这深宫里哪来的真心呢。”
昭帝不知道自己的所为被人理解成了这般模样,此时正在和怀恩讨论该在什么地方偷偷观察那位薛姑娘。
而接连收到圣上的口谕和惠嫔口信的贾府再次忙碌了起来。
贾府本来正在做道场,贾母坐在高位,邢夫人王夫人和薛姨妈依次坐着,迎探惜姐妹三人坐在下座,宝玉在贾母身边坐着,黛玉身子弱,受不了香火熏,只呆了不到一刻就下去歇着了。
院中香烟袅袅,禅音嗡嗡。宝玉正觉无聊,扑在贾母怀里打瞌睡。忽而前院有人跑着报讯说宫里有人来了,一石惊起千层浪,贾母忙站起身来令鸳鸯去拿诰命服,王熙凤急喝着人去搬供桌,拿浦垫,人人都忙碌起来。一时又有人说是圣上口谕而非圣旨。王熙凤又令人收拾回去。贾母叹一口气道:“琏儿媳妇,你先安顿好大师,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带着孩子跟我去前院。”王熙凤脸色通红的应了。
到了前院,听闻口谕,贾母等人由忧转喜,知道这是圣恩,为宫中的贾元春高兴。急忙请传令的公公坐下,又使人上好茶招呼。
只有宝玉心中大呼不好,大姐姐当初进宫,终身不能再回来,而今其他姐妹又要进宫,怕不是都回不来了。想着迎春的温柔,探春的娇俏,惜春的文静,又想起林妹妹百般的好,以后都见不到了,宝玉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又不能声张,悄悄的落下两行泪。
袭人见宝玉眼神呆愣就知不好,现又见宝玉落泪,担心他在公公面前失了礼数,上前一步挡住他,轻轻说道:“二爷,怎么了?”
“姐妹们都要走了,只剩我一个了······呜呜”
袭人马上明白过来,“二爷别伤心了,姑娘们只是去宫里探望惠妃娘娘,不会在那里多留的。而且,二爷还有我们,怎么能说是一个人呢?”
宝玉听后一呆,细思有理,又笑了起来,“那就好,都不走。”
袭人听了还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