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对着一身狼狈的默语大发雷霆:“默语,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几个重要的犯人全都在你手上丢了性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卑职无话可说,甘愿受罚。”“下去吧!”王子腾手揉着眉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薛宝钗回到卧云楼时,就看到默言无声矗立在屋子正中,等着她。薛宝钗回头却见灵儿早就下去了,心里再次感叹这丫头的机敏,不动声色的走到椅子旁,坐下:“可是查清楚了?”
“回禀姑娘,这玉版姑娘姑娘原就是金陵人士,是阊门十里街仁清巷甄员外家的独女,这甄家当年也算是本地的望族了。”
宝钗点点头,问道:“这位甄员外与江南甄府有什么关系?”
“不曾有往来,只是同姓。说起来,倒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与姑娘听。”
宝钗微微笑道:“若是说了于舅舅和先生不好,先生自不当说,若是顾虑我,便是用不着,我的耳朵又不是面捏的,什么听不得。”
“在下便直言了,金陵知府贾雨村,和京中的宁荣国公府也是同姓不同宗,却有往来。而且与这甄员外也有些联系。”
“哦?有何联系?”宝钗自然记得贾雨村此人,前世贾府能那么快败落,少不得他的‘功劳’,只是他与香菱的身世有关系,自己倒是第一次听说。
“贾雨村当初无银进京赶考,曾在仁清巷葫芦庙替人写字过火,这葫芦庙紧挨着甄家,因此贾雨村与甄员外二人相识,等到大考之时,甄员外慷慨解囊,赠与了行囊盘缠,贾雨村才得进京。”
“既如此,那贾”宝钗才说了这五个字,顿住,问道:“那甄员外,现在可还在金陵?”
“甄员外于八年前元宵痛失爱女,之后无心经营家事,家道中落,与妻子封氏借居封家,后来不知怎的,随着两个疯疯癫癫的和尚道士走了,至今渺无音信。封氏连失爱女丈夫,一病去了。”
宝钗沉默良久,自己得知香菱身世还是在前世薛家出事之后,那时哥哥为了争一个戏子将仇都尉的公子打死了,往日之罪一一被翻了上来,其中就有一条,强抢大家女儿为家奴。只是那时香菱早已病逝,只知道是她,却不知她家和贾雨村的渊源。怪不得,贾雨村向忠顺王府出卖贾府时毫不犹疑,原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恩将仇报了。
“既如此,玉版就在咱们家安定下吧。先生可去回禀了舅舅,然后不用回来了。只是以后有玉版父亲的下落,告诉我一声即可。时间不早了,先生请回吧。”说罢也不管默言走了没,自顾自的下楼洗漱去了。默言看了薛宝钗刚才坐的地方,半晌,行了个抱拳礼,方才离去。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
早上请安时,薛母王子腾二人都在,就连薛蟠也破天荒的去请了安。薛宝钗正奇怪着,就听到王子腾不容置疑的说道:“三日后,我要去一趟杭州,待我回来之后,你们三人同我一同进京。这几两天就免了你们的安,抓紧时间收拾东西。” 薛宝钗正想说什么,薛蟠却抢先开了口:“舅舅,让我与您一同去杭州吧。”听说杭州是地上天堂,他还没见识过呢。
王子腾一口回绝:“不行,杭州虽然繁华,但□□,像你这样,涉世未深的人去了,就好比是羊入虎口。我又不能随时守着你,不许去。”
薛蟠急道:“那娘和妹妹都去总行了吧,有娘看着我。”
“多大的人了,还要你娘来照顾,”王子腾目光锐利如刀,薛蟠不禁打了哆嗦,“更何况,你娘又管不住你······”
“哥,”薛母唤道,眼中似有埋怨。
王子腾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带你娘和你妹妹一同去杭州游玩,你负责将行李自水路上京,沿途可到洛阳去玩两天,那的巡抚施史梧与我有些交情,而且有一套祖传的拳法,你可与他学一些,但不可耽误的行程。”
薛蟠听到前话还有些闷闷不乐,待听到可以学拳,也有地方玩,就又高兴了起来,急忙称是。薛母见儿子高兴,自己也很高兴,一时又想到早逝的丈夫,又有些心酸,一时之间竟抹起泪了。一旁的玉版并薛宝钗急忙上前温语抚慰着。此时此景,到容不得薛宝钗再说什么反对了,想着就算去了京城,也绝不能再住到贾府里去。只是目前有些话确实不好说,也就只能勉强的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待回到了卧云楼,薛宝钗令灵儿几个收拾衣物等大的物件,自己则收拾几本路上要看的书以及平时爱看的书画,其余的左右不是什么孤本,到京城在买就是了。又暗自思虑着,如何改变母亲的想法,不住进贾府呢?
这三天,薛府里外热热闹闹的。这一去,只怕就要长住在京城了,什么东西都要提前备好,衣食住行所需之物自不必提。光是用来打点送礼的各类奇珍就装了三大箱子。随行的人员,除了平日里贴身伺候的还要再带些管事娘子粗使婆子,谁也不愿意做留下来的那个,一时之间,都开始走动了起来。送礼的,攀亲戚的,比比皆是,见面打招呼也由“吃了吗”变成“送了吗”。直到莺儿告诉了薛宝钗,薛宝钗又发了话“京城宅子又不是没有人,何况我们还有几个掌柜,实在乱得不像样,就等到了京城再买人就是,还胜在熟悉京里规矩。”这话一出,那些下人顿时安分了。薛宝钗见众人收拾的井井有序,也就不再追究什么,正打算洗漱一番去同王子腾说京城之事,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