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听说昭帝最后还是去了静宁宫过夜,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和圣上斗气,有一半原因是为着我,若是圣人因此和皇后娘娘生了嫌隙,那就是我的过错了,万幸太后娘娘明白事理。”
云贵人知晓了,却紧抿了双唇,不顾宫女的阻拦,在菩萨像前跪了一晚上,第二天,眼下青黑,身形也有些不稳,却一大早就去了静宁宫请安。
皇后见了,不好再罚她,赏了她些人参肉桂,叫她回去好生将养。
刘贵妃听说了,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不知好歹的小蹄子,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阿致心软,气鼓鼓的将手中的水壶丢在火上,唬了玉衡一跳。玉衡连忙扑过去,托着刘贵妃的手细细看着,道:“我的好主子,这又是怎么了,仔细烫着手。还不快把东西拿下去。”后一句是对旁边的小宫女说的,她们娘娘也不知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忽然就说要学烹茶,还叫她去内务府取了整套的茶具,以前不是说这是那些附庸风雅的庸人才做吗?
刘贵妃不知道玉衡心里嘀咕的话,难得叹了口气道:“拿走做什么,还没煮好呢。话说,煮茶和煮汤也差不多吧,要不要加点东西进去。”说着拿起了矮几上果盘里的果子丢进了水壶,“这样也可以吧,会甜些。嗯,再加点好了。”
玉衡欲言又止,眼瞧着贵妃娘娘把半盘子樱桃都丢进了壶里,暗暗咬牙,娘娘好容易想做点事,自己说什么也要支持,待会儿娘娘若是要自己尝尝味道,她就算是牙酸掉了,也要夸声好喝。
不想过了会儿她们娘娘见水开始变了颜色,就倒了满满一盏出来,“给德妃娘娘送去。”
玉衡愣神一瞬,轻声道:“昨天,德妃娘娘说了什么话吗?”是得罪了她们娘娘的话吧,所以她们娘娘一大早起来折腾这些,就是为了给德妃娘娘一个教训,叫她喝一盏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怪茶?
“可不是,”刘贵妃嘟囔一句,“算了,还是本宫亲自去吧。”
于是徐德妃刚从静宁宫请安回来,便看见刘贵妃黑着脸捧着茶盏坐在她房间正位上。
见她回来了,刘贵妃冷笑一声,“莫不是本宫记差了时候,这时间阿,皇后娘娘已经用了早膳了吧。莫不是德妃服侍皇后娘娘用了早膳才回来的?”
“皇后娘娘仁慈,留了臣妾一同用膳。”徐德妃笑道,“不知贵妃娘娘寻臣妾有何要事。”
刘贵妃沉着脸把自己手里已经凉了的“茶”递给徐德妃,心道,要不是本宫没去,哪里轮得到你陪她用早膳。
徐德妃难得露出意外的表情,笑着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刘贵妃见她只是含着迟迟不下咽,面色不虞道:“怎么,喝了皇后娘娘的茶,舌头金贵了,别的茶水都不能下咽了?”
徐德妃几次下咽,好容易将口中酸的像醋的水咽下,露出个笑脸,“非也,这茶的味道简直是世间稀有,也只有贵妃你能烹出这般举世无双的茶来。”
刘贵妃狐疑的看了看她满是真诚的笑脸,偏过脸冷哼一声:“你这人,嘴里的话就没个准的。”
“哦,既如此,那么昨个儿的话不如就······”
“徐蕴宜,你敢!”刘贵妃即刻绷紧了脸。
“贵妃娘娘好大脾气,臣妾话还没说完呢。臣妾的意思是,不敢教说教娘娘,我们两个在一处,玩玩就是了,怎么敢称一个‘教’字。”徐德妃见刘贵妃依旧面色不虞,又笑道,“贵妃娘娘放心,臣妾尽心就是了。”
刘贵妃点点头,起身离开,在静宁宫外站立了一会儿。
“娘娘,贵妃娘娘在宫门外呢,虽是早上,日头还是挺毒的,要不要奴婢······”采薇小心翼翼对皇后道。
皇后摇摇头,“她这会儿没进来,便不会进来了,就是本宫亲自去请也是一样。”
采薇点头,依旧指了人去看,不一会儿得到回话,贵妃娘娘已经离去了,才放心回去。
后几日,昭帝连续两次去了徐德妃的永寿宫。德妃的温和贤良是有口皆碑的,众人不好说她什么,只是可恨她太好脾性,原本到手的荣宠被人分走了。那刘贵妃也真真是不顾脸面,一连几天都在永寿宫呆着,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就把昭帝勾走了。虽说昭帝人还在长春宫,却只和刘贵妃说话逗趣儿,反把徐德妃晾在一旁了。
永寿宫
南箕拿开汉白玉镇纸,将一张写好的字铺平放到香笼上,犹豫着劝道:“娘娘,您也该立着些,叫那些人看了,白白笑话咱们。”
徐德妃一言不发,笔下龙蛇疾走,最后一笔收尾,方才舒一口气道:“随她们说去,等明儿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就是想要别人来笑咱们也不能够。”
“娘娘,那您好歹和贵妃娘娘提一句,再不行和圣人说一句也行。”南箕想着这几日昭帝来后同她们娘娘说上几句惯例的客套话,就开始和刘贵妃天南地北的说起闲话来,要不是刘贵妃每日亥时定会起身离去,她都忍不住想骂出声来,见她们娘娘满不在乎,又道:“这样下去,圣上迟早去了贵妃的长春宫。”
“他走了倒好,我这里原来的清静都被他闹没了。”徐德妃叹一口气,皇帝的荣宠是后宫女子人人争抢之物,于她而言,却是避之不及。当初皇后与圣上大婚五年,夫妻和睦,却一无所出,太医看过,说是皇后体虚,子嗣艰难。她是皇后娘娘的姑表姊妹,父亲不知被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