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怔了一下,似乎有些吃惊。
“不会?”
温筝点点头,批阅奏折这种事她确实是不会。
二哥三哥被贬后,父亲立了她为储君,虽然被封为储君,但是父亲却并没教她任何处理国家大事的有关事情,后来有大臣上奏让她参与朝政,批阅奏折,但是父亲却不肯,她问父亲为什么,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神情落寞地摸着她的头道:“有时候无能的人才能够安稳的苟活于世。”
她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但却知道父亲大概是为了她好,既然父亲不让她参与朝政,不让她批阅奏折,那她就不碰,也落得清闲。
云珩盯着她,眼波微动,似乎在怀疑她的话。
“我真的不会。”温筝眼神怯怯的,“朝廷中的事情皇叔做主就好。”
云珩思忖了一下问道:“陛下可有帝师?”
温筝点点头:“有。”
“那平日里都教你什么?”
“《女德》,《女戒》,《论语》,《四书五经》。”
云珩脸上露出讶然的表情,忍不住失笑,嘲讽道:“先帝是想将陛下培养成为三从四德的女德模范吗?”
温筝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这段时间暂时停课,从明日起每日卯时准时到御书房,我教陛下批阅奏折。”
“啊?”温筝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
“陛下是对我这个老师有异议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看到温筝吃惊的眼神,云珩道。
“不,不,不是的。”温筝慌忙摇头,“一切听皇叔安排。”
云珩这才拱手:“臣告退。”
“皇叔慢走。”
直看到云珩高大欣长的身影出了大殿,温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殿里空空荡荡的,除了贴身侍候的小太监,已经空无一人,温筝呆呆坐在龙椅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身回宫。
宫里的侍卫和许多太监宫女都被换掉了,她从婉璇宫搬到了父亲先前居住的庆阳宫,庆阳宫自然也不例外,除了春碧和几个贴身侍候她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的人都变成了陌生人。
让人极其不适应又很烦躁。
心情不佳,自然也没有胃口,三餐温筝每餐只用了一点点饭,到夜晚,天一黑就怏怏的躺到床上睡去了。
翌日卯时,春碧准时将温筝唤醒。
“摄政王已经在御书房等着陛下了,奴婢已经吩咐了人一会儿陪着陛下去,奴婢留在宫里给陛下准备早膳,一会儿回来就可以用膳了。” 春碧哄道。
天还尚未亮,温筝极不情愿的起来,磨磨蹭蹭的穿衣洗漱,然后由两个宫女太监跟着慢吞吞的往御书房去,直到卯时三刻才出现在书房门口。
太监宫女们守在外面,温筝自己进去,一进去就见云珩已经等在那里了,此刻正负手立在书案前,浑身散发着冷硬肃杀的气息。
温筝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后唤道:“皇叔。”
云珩转过身来,目光冷得厉害。
“陛下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温筝有些心虚,老老实实回答:“卯时三刻。”
“臣记得昨日臣同陛下说卯时准时到书房来,臣教陛下批阅奏折,陛下可还记得?”
温筝垂下眼,盯着脚尖:“记得。”
“既然记得为何还要迟到?”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拔高,温筝被震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目光一下子撞进了对面的一双凌厉双目中。
温筝一时哑口无言。
“手伸出来!”云珩从书案上拿起戒尺走过来命令道。
温筝愣住,没有动。
“再说一遍,手伸出来!”声音又拔高了一层,怒气隐隐,一触待发,有种令人不敢违抗的威慑力。
温筝怯怯的伸出手心,脑子嗡嗡作响,他要干什么?正想着手忽然被捉住,只听“啪”的一声戒尺重重地打在了她的手心上。
温筝忍不住叫了一声,顿时小脸皱成一团,手心上顿时出现一条红印。紧接着又是一戒尺落下,温筝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云珩牢牢的钳制住了。
“啪啪啪”的戒尺落下来连续地击打在手心上,深刻的痛感清晰的从手掌传到身体里,温筝顿时就红了眼圈,从小到大她还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虐打。
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可是她却不敢反抗,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温筝咬着牙,泪眼模糊的盯着眼看着就红肿起来的手掌心,极力控制,才没有让眼泪掉出来。
整整十下,云珩这才住手,他看着自己手掌钳制下的那双稚嫩的小手,手掌心上面被戒尺打出的一道道红痕,映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显得尤其的刺眼。
云珩眼波动了动,松开自己粗粝手掌下的那双柔嫩的小手,转过身去,让自己不去看她的伤痕。
“你可知道若是在军营中,对于不守军营纪律,故意迟到的士兵我是怎么处理的吗?”
作为一名几乎在军营中长大,治军极其严明的统帅,他最忌这种目无军纪,自由散漫的行为。
温筝咬着嘴唇没说话。
云珩代她答:“斩立决!”
“可这并不是在军营。”温筝大着胆子小声分辩。
“陛下是想说,这不是在军营而是在皇宫,而你是陛下,拥有特权是吗?”云珩一针见血的指出她的小心思。
温筝咬咬嘴唇。
只听云珩冷笑一声,转过头来,目光咄咄逼视她: “看来陛下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普通学生尚且知道上课守时,何况陛下为一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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