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仅凭这两个布置,就想要从刘和手中夺取蓟县,无异于痴人说梦。
张松当时在与张白骑、潘璋和程复等人商议此事的时候,说得很是明白,要想夺取蓟县,还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下一次,刘和再次出兵与袁绍军一起围攻易京城之时。
这都是后续布置,暂且不提。再说蓟县县城里州府的议事厅当中,身为召集人的鲜于辅在程复走后,说道:“诸位,着急你们到蓟县,就是想要和诸位商量一下,正式结成攻守同盟,以抵御下一次可能出现在幽州境内的鲜卑人或者是乌丸人。
诸位以为如何呢?”
这一次在素利的召集下,东部鲜卑人部落联盟大举入侵幽州,总体而言,受损作为严重的就只有阎柔负责把守的上谷郡,以及落入到辽东太守公孙度手中的辽西郡。即便辽西郡损失的只是公孙续的人马,但这也是对公孙度在整个辽东地区一直保持威望的一次重大打击。
可是,即便公孙度现在再如何生气,也暂时对整个东部鲜卑人部落联盟,甚至是素利一部都无能为力。
一方面,古代北方入冬很早,尤其是东北地区,而现在恰恰正是在夏收和秋收中间这段时间里,等辽东秋收过后,北方已经入冬,这个时候出兵,反倒是对公孙度极为不利。
另外一方面,游牧民族,尤其是鲜卑人,打不赢就跑,反而不像以往公孙度征讨的其他异族——乌丸人、高句骊人等东北或者辽东西部的异族,这些异族同陇西郡内的烧当羌部族一样,已经转变为半游牧半农耕的生活方式,他们已经有了城池的牵绊,而不像纯粹的游牧民族一样。
鲜于辅话音刚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此事的人,正是张白骑。
众人就见他大咧咧地站起来,冲着在座众人只是简单地拱了拱手,说道:“鲜于太守,结盟不是不行,但是,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以诸位现在手中的兵力而言,即便是集中起来,光是对付一个鲜卑人东部部落联盟,就已经非常困难了。
诸位,我说得是此次入侵幽州之前的东部鲜卑人兵力联盟,上谷郡和辽西郡的海阳县遭劫之后,不光是素利一部,就连东部鲜卑人部落联盟中的其他部落首领们的军事实力也都得到了增强。
不仅如此,还有三郡乌丸人,以及中部的轲比能,他们若是从此次我等应对东部鲜卑人入侵幽州时的表现,看出我等实力相当虚弱这个事实的话,很难保证这些异族人不会跟在素利的身后再次出兵入侵我幽州。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袁公还腾不出手来的话,依我之见,因为我幽州各郡人口相对较少的缘故,我等还是尽可能采取谨守郡治,放弃其他属县的策略为上。
当然,我方才所提出的意见,既不是反对结盟,也不包括鲜于太守您的涿郡,毕竟,涿郡位于幽州的最南部,如果乌丸司马,小鲜于太守和某能够像这次一样,多派斥候到鲜卑人的部落当中充当细作,尽可能早将鲜卑人准备入侵的消息传回来的话,我们这些幽州太守也可以早做安排了,
不是吗?”
张白骑这番话中透露出来的两个意思,
第一层意思,结盟可以,但却是有前提的。
如果单是对付东部鲜卑人部落联盟,几个太守将手中控制的军事力量全都加起来的话,还是能够抵御得住他们的进攻的。
但如果,北方其他部落也参与进来的话,张白骑就不会参与这个联盟了。
第二层意思,防御方式。
张白骑把他自己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方略当众直接点了出来,就是放弃其辖下其他属县的控制权,只防守郡治。
对张白骑控制的右北平郡而言,就是土艮县。
这里面,也只有涿郡的鲜于辅最为从容,他控制的涿郡既有袁绍大军驻扎,又处在幽州的最南部,就算是乌丸人和三部鲜卑人联合起来,也不敢带兵深入涿郡境内太远的地方去。
这一次,素利等首领带兵到了距离易京城足有五十里远的地方,就主动北返了,就是这个原因。
袁绍军虽然都是步兵,但是战斗力却非常强,而且,围困易京城,自然都提前造好了大营,做好了长期围困易京城的准备,自然不怕鲜卑人主动来犯。
还有,张白骑话中还隐含了一层深意——就是对袁绍这个称霸河北的枭雄非常隐晦地进行了一番嘲讽。
此番鲜卑人入侵幽州,整个过程当中,袁绍既没有派兵救援幽州各郡,就连涿郡都是如此,就更不要提北方其他三郡了,而且,袁绍居然来一个使者都没有派出来,这一点尤其让除刘和之外的其他郡太守大感愤懑。
之前,合兵准备消灭公孙瓒的时候,袁绍军在幽州境内要钱要粮要战马,鲜于辅和刘和他们都尽可能地满足了袁绍军的要求,现在,幽州出了事,袁绍居然不闻不问。
要知道,在东汉末期,幽州因为地处北方,单靠一郡的收入根本无法维持各边郡守军的粮食和各种物资消耗,朝廷一般都会从幽州南方的冀州、青州和兖州调拨粮食和物资弥补幽州的空缺。
现在,袁绍称霸河北,情况却反了过来,这无疑给幽州各郡太守和百姓增添了非常大的负担,也好在,随着东汉末年幽州境内经历了非常多,大的战事,有不少世家在战争当中彻底消亡了。地主阶层减少,幽州境内地广人稀,百姓们受到的盘剥减少,多少给了幽州境内的百姓休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