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费观才从成都城的正东门进入城内,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给刘璋之后,此时,就算是刘璋再如何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派将领率兵去解牛掰县之围,最起码把黄权抢出城?
问题是,这个时候谁还敢率军出城,去执行这个任务呢?
张任倒是敢于任事,哪怕就算是刘璋让他战死沙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这样做根本就无济于事。有吕布在,成都城内剩余东州兵中的三辅和凉州籍士兵都成了惊弓之鸟,一个不好,刘焉给刘璋剩下的这点底子十有九八会不战而降,大半士兵会直接带着兵器向金珏军投降。
而蜀兵,虽然对方率领的都是新征募到的新兵,可能打得过吗?
刘璋军和金珏军从年中打到了年末,短短三四个月中,双方大小战事进行了十余场,可是,刘璋军一方全都以战败收场。
就算是阆中县之战,傅彤在城中只是防守,也给了进攻阆中县县城的四方以极大的伤亡。
想到这里,刘璋看了一眼费观。
费观立即便明白了刘璋的意思,低着头如实回答道:“启禀主公,现在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因为之前那场败仗,不但是城内剩余三万东州兵不稳,就连城内的蜀兵也不时有小sāo luàn发生,营官虽然用杀及时制止了这些sāo luàn,但是,城中的蜀兵士气极其低落,这是短时间内无法提振的。”
“这是为何?”一旁的刘循不解地问道。
“唉……!循儿,蜀兵们也是人,他们可不都是成都城内的居民啊!”让费观没想到的是,刘璋居然也能够想明白其中的症结所在。
其实,刘璋这都是从王商召集他自己的朋友和手下开会时,一些非成都士人的表现中看出端倪的。王商的几个好友因为其家乡全都沦陷于金珏军的控制之中,通过那个钱明,他们知道,自己留在家乡的家属性命暂时无忧。接下来,他们只需一言不发即可。
若是有人不顾自己的亲属,依然在城中表现积极的话,就不要怪金珏军心狠手辣了。
事实上,金珏真有打算借助这个借口,将益州一些不知名、却占据了巴郡、蜀郡和广汉郡三郡中大量耕地的士族全都清理干净。
所谓清理干净,就是将其家中的男人全部杀掉和贬为奴隶,女人也贬为奴隶,之后,会配发给那些没有成亲的黄巾军士兵。
最先跟着金珏打生打死的这些人,金珏当然要多给他们一些福利。
士人家中的女子相较于寻常人家中的女子,自然要稍微漂亮一些,而且,汉朝并不限制女子读书,只要是家中有条件的,或多或少,最少有十分之一左右的女子认字。当然,也仅限于认字,这还是士人家里面。
这类女子,金珏自然不会把她们分配给大头兵,而是将他们赏赐给投效于自己的士人。
成都城西方和北方各县已经被金珏军彻底占据的消息,在成都城内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从这些县内被征集来的蜀兵军心不稳也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何况,不光是他们,就连牛掰县和广都县{蜀郡中成都城正南方向上的}来的蜀兵也同样人心惶惶,生怕他们自己的家乡被敌军占领。
“宾伯,广都县和武阳县那里,是谁担任县令呢?”既然提起军心不稳的问题,刘璋急忙不放心地向费观寻问道。
“启禀主公,成都杜琼担任广都县县令,而武阳县县长则是涪县杜微,您大可放心,这两个俱都是益州大儒任安的弟子,虽然没有什么军事才能,但是,他们的节操还是可信的。有他们在,两县的安全可保无虞。
费观提到的这个任安,就是之前,金珏亲自求见了三次,都未能见上一面的锦竹大儒任安,任定祖。
任安的弟子当中,就属郫县何宗、杜微和杜琼最为有名。原本,杜琼和杜微都已经准备辞官回到老师那里继续学习。
不曾想,金珏突然率兵突入蜀郡,他们的老师任安便派何宗给自己这两个弟子各自带了一封信,并让何宗隐晦地告诫两个弟子,不必在这个时候辞官,而是应该继续安心在任上干下去。不过,他们既不必为刘璋效死,也不可在成都城被攻破之前,就投奔金珏。
就如同梓潼县县令王连所坚持的那样,毕竟,他们是被刘璋征辟的,与刘璋有君臣的关系。
同时,何宗也自从去见了费观,在任安这三个弟子当中,何宗的年纪虽然最小,但是,他在益州的名声却要稍大一些。
刘璋闻讯亲自接见了何宗,并临危任命他为键为郡太守一职。
何宗也没有想到,刘璋居然这么看得起他,直接超拔他为一郡的太守。可是,既然奉了师命来到这里,自然就要硬着头皮将师傅的嘱咐办好了。
任安不知道是算出了或者看出了金珏肯定会击败刘璋,成为益州新的主人,不过,金珏对于益州士人的举动,让任安非常不喜。
因此,任安这才将让三个徒弟出山,蜀郡和广汉郡他已经管不了了,只能把最近的键为郡维护好。
任安认为,有他的名气在,金珏出兵键为郡的时候,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再像在蜀郡这里这样,肆意妄为了。
事实上,任安高看了他自己的名气,也就是任安和他的三个徒弟对金珏没有威胁,金珏才会摆出礼贤下士的嘴脸,连续三次求见任安。
见与不见,对金珏来说并不是太重要,他只需要把作态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