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州平所提出的这种可能性,不但是他极为担心,而且,这件事情的发起者——蒯良也同样对会否出现这种可能性,非常地担心。而那些接到蒯良名帖的家族中的长辈们,也都极为担心自己子侄若是应约的话,也极有可能遭遇到这种情况。
就在此时,却有人突然登门造反黄承彦。
此人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经过通传才进入黄府,而是径直登堂入室,来到了黄承彦他们几个议事的地方。
“呵呵呵,黄贤弟,崔贤弟,你们是不是正在商议应不应该应蒯良的邀请,前去帮着他向南迁徙南阳郡北部诸县的百姓一事啊!”一进门,来人便高声笑问道。
黄承彦等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已经听出来人是谁了。
几个人都赶紧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前去迎接,来人赫然就是寓居在襄阳的颍川名士水镜先生司马徽,与上一次鹿门山之会不同,这一次司马徽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到访,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他的学生,荆州宜城人向朗、益州涪人尹默和李仁。
其中,向朗就是后来被刘备大力赞誉的向宠的伯父,而他也是三人中只拜了司马徽一个人为师,李仁和尹默同时也想荆州大儒宋忠求学。
因为司马徽的关系,在场大部人都认识向朗,黄承彦一看是他们,急忙上前硬拉着司马徽的手将他请到了主座上。
司马徽也没有客气,虽然黄承彦是主人,但是,在座诸人中,他最年长。
众人依照新的次序坐好之后,黄承彦先开口问道:“德操兄,你是从巨达那里得到的消息吧!”
德操是司马徽的字,巨达是向朗的字。
黄承彦知道,因为司马徽经常在荆州游历,并不一定在隐居之地,再加上他颍川人的身份,蒯良并不一定会送请帖给司马徽。可向朗就不同,他是司马徽的徒弟,在襄阳、乃至荆州都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而他的年纪又刚好合适,故此,蒯良必定会派人邀请他。
“不错!黄贤弟,猜得没错!”司马徽缕着颌下的长须,含笑回答道:“我刚好在巨达家做客,得知此事,知道黄贤弟你家中的荆州俊彦非常多,便带着他们来你家里到访。”
黄承彦闻言,点了点头,“巨达,你又如何看待此事,是否会应邀参加呢?你在襄阳的好友们又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呢?”
严格来说,黄承彦府上在座的年轻俊彦中,除了新来的向朗之外,其他人都不是荆州本地人,故此,黄承彦独独问向朗,就是想从他这里知晓荆州俊彦对于此事的态度。
不过,很可惜,向朗极有可能是受了司马徽的影响,他的态度与许多荆州人以及在座诸人的态度全都大不相同。
“两位先生,诸位贤兄贤弟,傅彤此举虽然有些冒失,但是,学生认为,他做得并没有错。即便蒯主簿没有邀请学生,学生也会主动上门向他请缨的。学生的几位好友,自鹿门山之会后,庞统就已经独自一人启程前往新野县,据学生猜想,这个时候,他十有九八已经到了鲁阳县了。
韩从,不,韩嵩即便名声受损,听闻此事后,他也已经立即返回家乡,准备动员襄乡县的百姓也一并全都迁徙到汉水以南来。不过,据学生所知,襄阳城内各世家对于蒯主簿的邀请,并不是太热情。有些世家子弟自己想去,却都被家中的长辈阻拦住了。
……”向朗闻言,向黄承彦拱了拱手,如实回答道。
说完,向朗反问道:“黄先生,不知在座的几位贤兄贤弟,又是作何打算呢?”
在鹿门山之会上,庞统已经很是鲜明地表明了他自己的态度,故此,在座参与会那次盛会的人,都对庞统早就去了南阳郡这件事并不会感到太意外。
至于韩嵩,在场众人中,也就向朗这个人比较念旧,还会与韩嵩继续交接,而其他人就算以前与韩嵩是极好的朋友,比如崔州平,可如今,他早就已经不会在意韩嵩所做的任何事了。
而襄阳城内外各世家接到蒯良派人送来的名帖后,真实的态度和做法,与向朗所说的是一般无二。
世家人也知道这是一个既能够锻炼公子哥们从政并积累经验,而且,还是一个在刘表面前露面的好机会。可是,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不单只是荆州各世家都是这样的态度,有些精明的出身寒门俊彦也都选择了驻足观望。
比如,与向朗交好的马氏兄弟。
马氏兄弟是襄阳宜城人,乡人谚曰‘马家五常,白眉最良。’其中白眉指的就是家中排行老四的马良马季常,今年,也就是建安三年,马良刚刚只有十一岁。
马家当然也收到了蒯良的名帖,不过,兄弟五人,不,应该是兄弟四人,这个时候,马谡年纪更小,才八岁,故此,家人并没有不这件事告诉他。
经过商议,马良的三个兄弟一致决定,不接这个任务,而唯独只有老四马良想参加,可是,只有十一岁的他怎么可能得到家人的允准呢?
马良气不过,就跑到了向朗家中,一听马良的态度,还是司马徽亲自将他劝回了家中。
年轻人有高远的志向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量力而为,此次前去南阳郡参与迁徙百姓的任务,马良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即便他在襄阳这里已经小有名气,但是,在南阳郡那里,却还是个无名之辈,反而不及傅彤手下的那些低级将领们更能安定民心。
甚至,马良若是去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