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右丞相的府邸里,此刻正一片寂静无声。宣家一众青年围坐在小少年身旁,一个个捶胸顿足,暗暗感慨家门不幸。他们这个小弟在宣家那就是个奇货,斗鸡走马撩蛐蛐,顽劣的秉性天下闻名。宣家好歹是皇朝肱骨,做任何事都是百姓的表率,奈何这个小弟处处作的一手好妖孽,生生拉低了他们宣丞相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宣家众人没有一个人不想让他回头是岸,却都一败涂地。这个小少年,那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是块不听教诲的朽木——不可雕。

大厅里的少年捂着耳朵,一副油烟不进的模样。几个试图去将他精雕细琢的青年脸上,皆笼罩着一股郁结之色。若不是自己的弟弟,他们何苦如此?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清官难断无证之案,他们眼前的少年,他就没有一颗思过的心。

宣然:“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就走了。”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

宣丞相府其余四子,哪个不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却是这个最小的,整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除了正事啥事都干,斗鸡走马招猫逗狗,顶着丞相府公子的名头肆意妄为,弄的丞相府里是个人见了他,都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世上,除了亲大哥和亲生父母还有谁上赶着教诲这种人,若是真能有那么一个人,估计整个丞相府都要对他感恩戴德。

宣然撇开四个聒噪的如同蝈蝈一样的大哥,回到自己屋里,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清理那些不慎进入耳中的之乎者也。

斜倚在软塌上的宣然甚是随意,若是忽略他那不甚端正的坐姿,光瞧那张小脸,长得眉清目秀,很是讨喜,只是,稍稍动作间扯起嘴角一抹痞笑,又破坏了那种讨喜的美好。

“少爷,少爷,您瞧瞧,这是小的寻的蛐蛐,怎么样?不错吧!您看这须粗亮,头深高冲,牙长尖弯又细多而深,斗丝细直隐沉,项型深长宽阔,翅膀平整紧密,体态匀称,尾巴强大有力,简直就是蛐蛐中的极品。”

宣然听小厮说完,颇感兴趣的过去看了看。

看完眼前一亮,道:“不错,小竹你做的很好。这次要是少爷我赢了那群王八蛋,重重有赏。那群王八,也不看看小爷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罢,风风火火道:“走,我们马上动身。”

“少爷,可是老爷那儿……”小竹忍不住有些踟躇。

“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少爷我顶着。”宣然语气暴躁,吓得小竹连连跪下磕头:“少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老爷那儿不说,现在正堂里四位少爷还都在呢。咱们要是偷溜出去,四位少爷要是找不到人,怕是……没法交代。”小竹缓缓抬起头,看宣然的脸色。

宣然的脸色越来越沉,神色冷凝道:“小竹,你到底是本少爷的人,还是哥哥们的人啊!”

小竹听的心里一惊,狠狠的将头抢在地上,连呼带喊地开口道:“少爷,小竹自然是少爷的人,小竹对少爷的衷心日月可鉴。少爷,求您千万不要赶小竹走。少爷,求您再给小竹一次机会。”

“那还不快起来,别耽误了本少爷教训那群王八蛋。”宣然沉声道。

小竹抖抖霍霍着双腿站了起来,顾不得衣袖上沾染的尘土,忙抱着蛐蛐跟在宣然的后面。

宣然带着小竹在丞相府里七拐八绕,竟是顺利出了丞相府,小竹跟在宣然的身后畏畏缩缩,左顾右盼,生怕四个少爷或是老爷突然蹿出来,将他们逮个正着。

今日,少爷吩咐他去寻一只最好的蛐蛐,他小竹在下人里也算是有些人脉,得了一只极品,不想竟然是作这种用途。想想不久前被逐出丞相府的小金林,不就是因为被老爷发现带着少爷在外面斗鸡走马,不务正业才那样不幸。

他小竹比不得少爷金贵之躯,若被抓回去少不得挨骂受罚被逐出相府,末了还得连累家里的母亲和姐姐。

宣然不满小竹胆小怕事的姿态,冷声道:“你要敢丢了小爷的面子,回去有你好看。”

小竹立即端正了身形,心里念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出来了,他一定要保证少爷在府外的安全,保住,不对,是尽量保住丞相府的形象。

宣然走在前面,一身青色丝绸云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枚正面雕刻白虎背面刻着祥云的白玉,束发的镶玉金冠上和田玉发簪挽着乌黑如瀑的长发,微风轻抚,手持折扇轻启,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富贵功名总等闲的高雅之姿。

街道上的行人见之驻足观看,瞧的却不是他的fēng_liú俊逸的模样,心里想的嘴上交谈的全部都是:那丞相府的小公子又出来丢人了。

“小竹,让他们住嘴,不然就掌他们的嘴。”宣然小声吩咐。

小竹恶狠狠地驱赶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过丞相府的小公子出来玩啊?你们再在这里叽叽喳喳,小心惹的我们家公子不高兴了,将你们全部抓起来掌嘴,打板子,吊房梁,你们这些人,到时候可不要怨我们家公子不仁慈,你们是自作孽不可活,闲的没事,竟敢编排起丞相府的小少爷了,狗胆可真不小。”

宣然轻斥一声:“好了小竹,不要管这些苍蝇了,赶路。”

“是,少爷,我已经帮你骂了那些人了,相信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在背后议论您了。”小竹恭恭敬敬的跟了上去,不时还回头瞪那些人几眼,就怕他们真的不要命的跑过来,和他家少爷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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