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这一趟,本就是为了借故给少女送兔子的红衣女子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憋屈。
但计划之中“她”并不准备这时候离开。
于是这个外人便继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步不挪的坐在这里,十分自然的开始道,
“我叫展落英,是金梁王都落英山庄庄主的女儿,此次是要去飞花城参加武林大会,顺便找我爹的。”
她看向正在咬兔肉的白袍少女,道,
“你们也是准备去飞花城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
搭话的不是夏拂衣,而是一直沉默专心煎药的连棠。
他在火光中超展落英戒备的瞥了一眼,道,
“这位姑娘,咱们不过萍水相逢,是转眼就要分离的关系而已,连互相留名字也是不必要的事,还想要打探我们去什么地方,未免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展落英大约一向被众星捧月着长大,很少遭遇如此不客气的对待。
她当即便脸色难看起来,看着连棠冷冷道,
“你以为你们够资格不把我当外人吗?”
她甩袖站起来,
“不过随口一问,还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
展落英抬脚回到自己的地盘,背影看起来比那火光更充满怒意。
这一趟莫名其妙收了只烤兔子的夏拂衣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啃东西,一点介怀都没有。
连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袱里拿了只低调的玉碗出来,在碗中倒了满满一碗煎好的药水。
“公子。”
李炽睁开眼睛,接过玉碗,仰头喝了下去。
一边啃兔子一边盯着他的夏拂衣不知不觉的停下了动作,只呆呆的看着男人一点迟疑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奖一整晚黑色的汤药喝光。
他把光溜溜的碗递给连棠,脸上神情没有半点变化,就像是喝了一碗白开水一样。
注意到她的目光,李炽转眼看过来,
“怎么了?”
“不苦吗?”
不经大脑思考的问出了这句话,夏拂衣下一刻就觉得自己犯了傻。
汤药怎么可能不苦?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有多苦了。
可这样的想法还没有结束,她便听到了男子的回答。
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与其说是云淡风轻,更不如说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感觉不到了。”
他这样淡笑着回答,
“所以我也没办法回答你,这药到底苦不苦。”
夏拂衣愣住了。
她定定的看着男子唇角上的那一点弧度,连兔子都忘了吃。
·
直到火光开始逐渐变得微弱,李炽起身上了马车休息。
连棠开始收拾那小锅中的药渣。
夏拂衣则蹲在火堆旁继续挑那少得可怜的柴火,似乎试图让火光再燃烧得久一点。
不远处的展落英往这边看了一会儿,突然高声道,
“喂,你要不要过来跟我睡?”
夏拂衣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毫无反应的继续玩自己的柴火。
展落英低低的啧了一声,神色间却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无奈笑意。
随后她又很快摆上不可一世的表情走过来,站在夏拂衣面前居高临下道,
“喂,反正咱俩都是女的,你过来睡我的马车,就不用在马车外面靠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