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任何人打招呼,严逸已经出声。
“除了霍家和你们,云港还有哪些人过来了?”
几秒的停顿,有人恭敬道,
“很多,杜家,吴家,柯家都有派人过来。”他顿了顿,接着道,“杜若小姐也来了,她说她知道您在帝都,也知道这次我们一定会来见您,还让我们带话。”
那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一眼,见严逸面色不变没有拒绝的意思才接着道,
“她说她一定要见您一面,如果您不见她的话,她就不走了,就是翻遍整座帝都,她也一定要把您找出来。”
“无稽之谈。”
严逸淡淡的点评一句,接着道,
“这几家人大约都是来凑热闹的,毕竟即使身在云港,也很少有人能见到霍承德。”
说着他抬眸看着他们,慢慢问道,
“霍承德这次这么大声势,除了给夏云端扫墓,就没有其他目的?”
片刻静默后,另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子站出来道,
“其实,霍家大少爷正在怀疑夏云端的死因。一向忙得脚不沾地的他这次能抽出时间亲自跟着霍老爷子来帝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严逸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兴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中的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情,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瞒着霍老爷子的。”
“自从夏小姐死后,霍老爷子已经三次陷入昏迷,最长的一次整整睡了五天,据医生所说,老爷子不能再有任何情绪波动了,大悲大喜都可能要了他的命。所以霍老大将这件事情瞒得很紧,不敢透露一点风声。”
“你这是在夸自己能力了得,霍家瞒得很紧的事情不还是被你知道了?”
严逸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男人立刻恭敬的低头,语气平静,
“不敢自夸,不过理所应当的事情。”
·
天幕渐渐黑下来。
风从始终未打开的窗缝里挤进去,极轻的在少女颊边打了个转,很快消失在房间里。
沈翩跹慢慢醒过来,首先听到的就是肚子里叽里咕噜的抗议声。
房间昏暗,从天未明到天将黑,一直没有动过的沈翩跹终于翻身坐起来。
看看手机马上就到七点了。
她这一整天未进滴水粒米,然而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五月八日还没过去,她却已经被饥饿感打败了。
沈翩跹下了床,一阵头昏脑眩的险些趴到地上,好不容易摇摇晃晃的到了浴室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一点。
随后她光着脚拿了一盒半熟芝士盘腿坐在了客厅的地板上慢慢吃起来。
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
在渐渐四合的暮色里,她犹如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小小的甜点一口一个,机械的咀嚼和吞咽,没有任何的味觉感受。
芝士吃完了,她伸出的手停在空落落的盒子里。
一直盯着前方的视线终于动了动,她慢慢看向手下的空盒子。
暗影里,空气仿佛在一寸一寸的凝结压缩,在她的四周拼凑成各种热闹的喧嚣的场景。
夏云端的五岁生日宴。
夏云端的十岁生日宴。
夏云端的十八岁成人礼。
……
那些奢华耀眼的场景挤挤挨挨的冲破时光凑在她身边,亲人微笑的眉眼和祝福摇摇晃晃的映衬着她的孑然一身。
那些精致甜蜜数之不尽的各种美食,映衬着这个小小空空的甜点盒子。
沈翩跹又听到自己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
还是很饿。
我都饿出幻觉了。
她想。
随后沈翩跹起身换了衣服鞋子,带着帽子和口罩出了门。
我得去买点面包之类才能填饱肚子。
关门声响起。
房间里寂静无声,那个空空的盒子逐渐被淹没在渐深的夜色里。
电梯门合上,带着沈翩跹缓缓降下去。
她隔壁的房门被无声打开。
男人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