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扬笑道:“这个确实,我爸当年考大学,就是政审不过关。”
李春品说:“我搬到一个只有七平米的小房子里,水电费我爸帮我交,生活费需要我自己解决。我这种情况找不到工作,没钱没粮票没菜票,最惨的时候靠邻居一碗饭两碗饭的施舍过日子。”
郭锐放下电脑:“那你怎么遇到美国老太太的?”
“你听我讲,不要打岔,”李春品有些不高兴,“在遇到老太太之前,我又谈恋爱了,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她知道我被劳教之后,不仅没嫌弃我,还凑了一千块钱给我治病。我当时真得传染病了,肝炎,又没法公费医疗。我把当兵时的军大衣,还有当兵时女朋友送我的手表卖了,捡了两副中药。一副药反复煎十多次,煎出来的水都没药味儿了。多亏她送来的1000块钱,我才没有病死!”
李春品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应该是真事儿:“她为了打了两次胎,我们也想结婚,可文工团不同意,单位不开证明办不了结婚证。她团长知道了我的情况,直接以部队的名义,写信给劳改农场,说我保外就医期间勾引现役军人。农场马上让我回去继续劳改,就这样她都没放弃,一个月要来农场看我两三次。”
“她很爱你。”豆豆被感动了。
李春品说:“我劳教期满又回到京城,我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我就请居委会的大妈,给我缝一条喇叭裤,冒充混血儿去京城饭店。每天在饭店里点一杯咖啡,跟那些外国人搭讪,看有没有机会出国打工。真不是什么崇洋媚外,我在国内找不到工作。我就想去国外赚点钱,把女朋友也接过去,然后结婚过日子。”
方彩萍问:“你在饭店遇到富婆了?”
李春品点头道:“嗯,老太太比我大38岁,比我妈的年纪都大。当时我不懂英文,她让吧台的翻译跟我聊,后来用中英文字典跟我聊。老太太每个星期都教我英语,而且是在我家里教,然后就跟我女朋友撞上了。女朋友劝我别跟外国人来往,要被打成间谍。我跟女朋友说了自己的计划,女朋友怕我出国之后就见不到了,提着刀砍我。是真砍,把我屁股砍伤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她肯定砍到我的背。我理解她,她为我付出那么多,而我却要出国,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但我有什么办法,留在中国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跟她结婚生孩子?”
豆豆问:“你就跟美国老太太结婚了?”
“没有,”李春品说,“我接受不了,认了老太太当妈。老太太找来个美国律师,在中国办理认养手续,然后通过这层关系移民。”
宋维扬说:“你当时属于成年人,认养关系是移不了民的。”
李春品笑道:“有钱就可以。而且是fd,我属于一类移民。去了美国,老太太安排我去学英语,但我当时很想摆脱她。我英语没怎么学好,就去唐人街打工,赚的钱五分之三交给老太太,算是报答她的恩情了。但摆脱不了,她一直控制我,还不准我私自交朋友。大概四年多以后,老太太做了乳腺癌手术,她把所有佣人都辞退了,让我24小时贴身照顾她。我照顾了她整整八年,最后几年,她拉屎拉尿都在床上。她的病越重,脾气就越不好,经常打我骂我,打完骂完之后又哭着道歉。”
“老太太很自私,我还没去贴身照顾她的时候,有个伺候她十年的佣人。是个黑人,佣人的父亲得病了,找老太太借钱都不给。还是我知道情况,从老太太给我的钱里边,拿出5万美元给佣人的父亲治病。老太太知道以后,跟我大吵一架,我气得直接跑到温哥华,她追到加拿大又把我抓回去了。”
“老太太死之前两周,突然说想跟我结婚。我看她活不了多久了,也就答应她。我知道她很有钱,但没想到她那么多钱,死前40分钟才交给我一份遗嘱,把她90的遗产都留给我。”
“我办完老太太的丧事,又跟老太太的亲人打官司,本想拿着钱回国隐居过日子。我在美国奢侈惯了,出门坐的是劳斯莱斯,回国后顺手就买了三辆劳斯莱斯。结果我是中国第一个有劳斯莱斯的人,提车的时候有很多媒体来采访,我想低调都没办法。”
豆豆问:“那个文工团的女朋友呢?”
李春品沉默数秒,叹气说:“她结婚了,嫁给一个港人,没几年又离婚了。我多方打听才找到她,给她几百万的支票,她直接把支票撕了,还说不想再见我。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已经找不回来了,现在我就想找个真正爱我的女人过日子。但找不到,都爱我的钱,而不是爱我的人。”
“我上个女朋友是北影的学生,她妈妈跟我谈话,说她答应女儿跟我的事情,但需要给她女儿保证。也不要现在就结婚,先买一套房、一辆车,记在她女儿名下就行。”
“但凭什么?”李春品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套房,一辆车,我顺手就买了,但我心里不平衡啊!我继承老太太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