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验的过程当中,衣女子似乎并没有避讳,这倒是让杨璟对她高看了一眼。
为了控制挟持这衣女子,杨璟的前胸几乎贴着她的后背,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不断涌入他的鼻腔,多少抵消了一些尸臭味,不过杨璟并没有太过在意。
“结果如何”衣女子见得仵作停下来,便急迫地问起。
仵作沉吟了片刻,这才站起身来,答道:“大小姐,这尸首两手两脚有些向前弯曲,两手握拳,肚腹鼓胀,脚底皱白,发髻发紧,口内有些许血迹,该是生前溺毙若是中毒,面色会呈现紫黯或青色,嘴唇紫,口鼻耳会有出血,诸多迹象表明,这彭连玉乃是生前溺死且并未中毒”
听得仵作如此答复,衣女子很是失望,但有听仵作继续分析道:“不过死者口唇开翻,面色蜡黄近乎暗红,眼窝深陷,该是生前有病,而且还是急症”
衣女子双眸陡然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有没有可能是中毒引发的急症又或许有些厉害的毒药无色无味,便是死后也没有太多迹象”
仵作见得衣女子如此激动,也不忍绝了她的念头,但又不能违背职业操守,便如实答道:“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但恕小人无能以小人的手段,也无法查验地出来”
衣女子闻言,眸光顿时又黯淡了下来,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便摆了摆手,吩咐道:“既是如此,便盖棺收敛起来吧”
杨璟闻言,顿时愕然,他早料到仵作除了表面检查,对尸体并没有太多手段,但没想到会如此草草了事
他的法医物证勘查箱就背在身上,若让他来验尸,病理毒理各种生化检查和解剖等各种手段,都能够查验出真正的死因,可他正挟持着人质,又不能让这些人看到这些仪器,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
但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调查真相,如今临门一脚,又怎么可能功亏一篑
“哼,什么狗屁仵作,在尸体上摸两下就敷衍了事,简直丢光了仵作行人的脸”
这些人听得杨璟的嘲讽,顿时变了脸色,那仵作被杨璟如此叱骂,更是气得脸色发红,然而衣女子却陡然眼露精芒,又升涌出一线希望来
在她看来,杨璟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他肯定也是奔着开棺验尸这个目的而来,再看杨璟身上那个布包着的箱子,结合杨璟的言语,她才恍然大悟,暗中猜测杨璟也是个仵作
“你有办法对不对”此时她也顾不得自己是人质的身份,扭头朝杨璟急问道。
“办法自然有,就怕这没卵蛋的仵作下不去手罢了。”杨璟很清楚古时仵作的忌讳,不得不用上激将法。
那仵作被杨璟一番嘲讽,早就怒火中烧,如今又被杨璟看轻,哪里还能忍
“仵作行自有仵作行的规矩,若你真能够查验出端倪,我张证便服你又如何”
听得这叫张证的仵作如此回答,杨璟也是心中暗笑,他也没办法将现代的法医理论告诉仵作,仵作也不可能听得懂,他只能退而求次,想一些折中的法子。
“但凡毒死之人,除了表面体征之外,肌肉骨血脏腑肠胃也同样能够查验出迹象来,不过我知道你们这些仵作脑子古板,又没胆子,开膛破肚剜肉刮骨的事情是如何都做不来。”
杨璟稍稍停顿,见得仵作并未反驳,知晓解剖果然是大忌,便继续说道。
“但凡毒剂入腹,便会存于腹中,这天气寒冷,雨水连绵,尸首腐坏并未太过严重,只需取出死者肠胃内容之物,融于水中,投喂给鸡鸭鸟雀青蛙蟾蜍这样的小动物,是否有毒一试便知”
因为人死之后,机体循环会停止,毒素会沉积于体内,发散到其他器官和部位的速度会大大减慢,胃内容物如果存有毒素,自然能够试出来,就算尸体已经开始腐坏,毒素也渐渐散去,即便不动用现代手段,也能够检验出来。
尸体的腐坏都是从内部开始,虫卵也是在相对温暖的体内开始生长,但由于胃里头是毒素,所以即便发虫,沉积了毒素的胃部周围,也应该没有尸虫
张证听杨璟说得头头是道,本来也是暗自心惊,但听完之后不由冷笑:“说到底还不一样要开膛破肚,否则如何取出胃里头的东西”
杨璟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故作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而后缓缓说道。
“人都说穷则思变,不懂变通便只能落后挨打,谁让你开膛破肚了,只需用细小中空的铁管刺入肚腹,便能够将胃里头的东西给取出一些来,若无铁管,用细竹筒或者麦秸杆芦管都可代替”
张证闻言,猛然抬头,完全没想到杨璟竟然能够提出如此巧妙的法子来,而后又低头沉吟不语,过得片刻,忍不住向衣女子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衣女子似乎也没想到杨璟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法子来,如今他们也是无计可施,再者杨璟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甚至于这样巧妙而折中的法子,很大程度上将他们好生震慑了一番
于是她便朝仵作张证点了点头,后者便从仵作箱子里取出一根吹管来。
见得这铜制吹管,杨璟也是兴趣大增,他也没想到这种需要精细制作的器械,这仵作张证竟然会有。
这吹管乃是仵作用来检查口鼻耳等细小孔窍,以及让稳婆检查妇人下身的工具,张证捏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