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兮回到御安侯府不久,萧昉就来到了白栀院将苏易安与桑柔公主见面之事告知与他。
徐言兮沉思了片刻,她没有过多去揣度桑柔公主打算做什么,自上次被桑柔公主派人掳到合欢街后,她一直都提防着桑柔。
与她而言,桑柔的目的再清楚不过,无非都是将矛头指向自己一个人。
可顾桦那边却不一样。
她问萧昉:“还是没有打听到苏易安给李宏的是什么吗?”
萧昉回答:“小的在李府的时候听的不是很真切,隐约听到是一本账册,可其中具体记载着什么,小的无从得知。”
账册,一本从孟弋手中遗失的账册,那又与苏易安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她为何将它交给顾桦。难道她想要将忠义伯府也拉下水?
徐言兮实在想不通,顾桦是如何打算利用那本前生从未出现过的账册。
这个时候,她忽而想到了顾浥沉,他的眼线比自己多,或许他的人中有人能打听到这件事。
夜幕降临,徐言兮心中烦闷,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亦是难眠。
终于她放弃了入睡了的念头,从屏风上随意扯了一件的外衫,准备去外头吹出风。
天气已经入夏,院子里多了许多蝉鸣,徐言兮推门出来,凉风拂面,心中闷闷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今夜月色很亮,星光漫天,徐言兮不禁想起在南岩寺初遇顾浥沉的那个夜晚,明明是同一片星空,为什么她总觉此刻头顶上的这一片终究不如那夜的美,心中空空的,似是少了什么。
徐言兮不自觉地看向南墙,还是一样,没有人在上面。
她走到老槐树的秋千坐下,老槐树如今已是枝繁叶茂,夏日的时候树下最是清凉。
徐言兮缓缓地荡着秋千,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里。忽而,她听见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中顿时警惕,站起身往后头退了几步。
徐言兮压低了声音,“谁!”
她不想惊扰院中的其他人,或许说在那一声“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心中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的,南岩寺那一夜,某个人也是从树上跳下来的。
老槐树上落下一抹黑影,他挠了挠头,笑容有些尴尬,“徐小姐,是我。”
徐言兮定睛一看,“卫寻?”在看清来人后,连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心中的失望是那么地明显。
她接着问:“你怎么在这?”
卫寻指了指上头,“我在上面睡觉。”他又怕徐言兮会错了他的意,解释道:“就是我家主子不是命我暗中保护徐小姐吗,这不我就日夜守着,平日休息就在这颗树上。”
徐言兮这才忽然想起,顾浥沉好像是说过,卫寻一直都是跟着自己的。可是这么一个大男人住在自己院中的树上那么久,院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徐言兮脊背有些发凉,如此说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顾浥沉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也是全部都知道的。
“噢,原来是这样。那住在树上真是委屈你了。”
卫寻拿捏不准徐言兮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也不合适,就连躲回树上也变得不合适。
他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这是个苦差事,一个不小心,两边都得罪了。
徐言兮坐回秋千上,抬头望着夜空,装作随口一问,“话说回来,许久不见你们家主子了,他……最近很忙吗?”
“这个…。”卫寻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怎么,不方便告诉我吗?他,不在豫京吗?”徐言兮转头,清凌凌地看着卫寻。她觉得,顾浥沉多日没有出现,说不定是有事离开了豫京城。
可是卫寻立刻摇头否认了,“不是不是,王爷就在府里。”
“就在府里?”徐言兮疑惑,她看了看南墙,自己一直在等他出现,可他竟然一直都在自己的隔壁?
徐言兮问:“那他在府里做什么?很忙?”
“这……”卫寻又迟疑了。
他总不好告诉徐言兮,他家主子成日都是在府中研究如何制作玲珑骰子吧,主子好像不太想让徐言兮知道这件事,他又怎么好多嘴。
谢少主送来的名贵菩提,几乎都被他主子“糟蹋”了个遍,只要是打磨地不满意,或是别人看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他全部都扔掉。昨日卫昭还像自己诉苦,说他快顶不住了,从来没见过主子对这种事如此认真过。
卫寻灵光一闪,“徐小姐是不是要见我们家主子,要不小的这就去帮你通传一声?”
“我哪有……”
还不等徐言兮回答,卫寻已经一个飞身,消失在南墙那头。
徐言兮无语,她也没说要见顾浥沉啊。
她只是好奇他在做什么,这下想问问而已。
恩,只是好奇。
很快,另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从南墙跃下,他大步靠近,声音听上去很是愉悦。
“卫寻说,你找我?”
徐言兮从秋千上站起来,本能地想要解释,“我没有。”
“哦?没有吗?”顾浥沉一步一次朝徐言兮逼近,他含笑注视着徐言兮的眸子。
徐言兮恍惚间觉得,顾浥沉的眸中一定也有另一片浩瀚星海,不然他眼中的光芒从何而来。
顾浥沉继续道:“那你为何每日都往窗外看?你在等谁?”
“我…。”徐言兮语塞,原来他全部都知道,自己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他出现,想找他问个清楚的念头他全部都知道,可是他偏偏就是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