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穆一字一句,郑重其事,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珮玖,低喝一声,“撤!”

看着窗下的士兵几息间消失在视线中,珮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悬着的心依旧没落下,三日,只怕她是回不了护国督府的。

将握在宥灵手背上的手松开,退到桌边,从腰间束带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一条干净的丝帕上,再敷在伤口上,珮玖忍住痛意“嘶”的一声快速系好。心里不由得苦笑,她该不会是未卜先知吧,今早准备的东西竟然都派上了用场。

“白三公子,此地不宜久留,你可有何要去之处?”看了眼胸前衣襟上的血渍珮玖淡淡道。

宥灵静静的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若有所思。

“你要跟着我?”

珮玖回过头,“难不成公子还能放了我?”

“不杀了你已经是便宜你了。”宥灵看着她勾起一抹笑容,语气冷淡得仿若谈风说月一般。

“是呀,所以为了保命我只好跟着公子了”,珮玖笑着点头,见宥灵眉头一皱,又接着道:“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只待公子觉得我可以走了我才会走,如何?”

见她一副忐忑的模样,宥灵别过头,一双眸子晦暗不明的看向窗外。巷子里一片寂静,杳无人烟的样子恍若那先前听到的叫卖声像是错觉。

“一大早你就给我招来了麻烦,留着你只怕更是不得安宁。”

珮玖闻言,心里一凉,这位不会真想杀了她吧,她连忙辩解道:“公子这可不能怪我,若不是为了给你买药我也不会当了我的镯子,他们也不会找到这来。”

“哦,这么说来还要怪我咯?”,宥灵眉毛一挑,一双凤眼状似柳叶,像盛了满满一湖的粼粼波光,耀眼迷人,但眼眸深处却如潭水般沉静。

“怎敢,怎敢。”

珮玖只好小意赔笑,现在她可不敢惹这尊佛,既然出了府,那就干脆借这个机会离开,虽然只不过是出了一个囚笼又入了另一个囚笼,但那也比过督府要好。

“哼。”

见珮玖一副讪笑的样子,宥灵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他抚了抚下颔,眼底闪过一丝苦恼,这位姜小郡主自然是不可能放的,但又杀不得,看来只得找个地方关一阵子了。

……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他们往城外去了。”

“小心点,别跟丢了。”

“是。”

侍从退出去,肖穆沉着脸坐在桌案前,静静地摩挲着手里的一只香囊,周身冷意盎然。

……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

马车里,坐在小窗边的珮玖已经换了一身湖绿的衣裙,脖间还绑着纱布,她一手拨开遮帘,隔着一条小缝看着外面的山间景色疑惑地问道。

马车的另一边,宥灵躺在软塌上假寐。

“白三公子?白公子?”珮玖不厌其烦的追问。

“闭嘴!”宥灵眼未睁,眉心微皱冷声道。

“谁让你不告诉我,我们到底要去哪啊?”珮玖撅了噘嘴有些不满的低声嘀咕。

“出去。”假寐的人依旧不回她,冷不丁蹦出两个字道。

珮玖也没在追问,不满地哼了声起身敛了衣裙撩开帘子坐到外面。

驾马的是一个黑衣小哥,眉目清秀,只是他突然出现在那客栈里时吓了她一跳。

“沧耳呀,外面这是要去哪呢?”珮玖将原本的不快一股脑都抛到脑后,语气熟稔的问道。

“不该问的你别问。”沧耳目不斜视淡淡道。

“哎,今后咱们就是一路人了,别这么冷呀。”珮玖嬉皮笑脸的道,心里却郁闷,怎么这主仆俩性子都这么怪呢。

“我们不是一路人。”

‘一路人’三个字沧耳格外加重了语气,他不明白,主上这么就答应了带上这个小郡主上路,主上不是最讨厌女人的么。

“哎,说这话就生分了,我好歹也算与你主子同生死一场,今后说不定更是要携手走江湖的,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珮玖咋咋呼呼的辩驳道,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很是传神动人。但她没想到这句玩笑话最后竟成真了。

沧耳瞥了她一眼,不语,一副不屑与她做口舌之争样子。

珮玖牙恨恨的表示无奈,这人嘴巴可真严。

她虽然从未出过皇都,但这地图她是看过不少的。马车出了皇城门后径直走的最左边的官道,在第三个岔路口左转分路,走了约有十里路后路口再左转行至现在,这个方向最近的是垚都,快马也得三天才会到达,更何况他们坐马车,那么目的地另有他所。

望着前方的路珮玖若有所思,清澈的瞳仁深处却绽放出点点奇异的光彩。她,终于离开皇城了呢。

……

马车行驶的小路人烟愈发的稀少,珮玖也不担心会不会被人看出身份。

“沧耳,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啊?”珮玖曲着一条腿一手撑着下颚,满脸的百无聊赖。

“马上就到了。”

“马上?,哪呢,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沧耳难得的接话让珮玖一惊,这地方看着就是一副方圆百里都是丛林的样子怎能这么快就到,这家伙不会是唬人吧。

沧耳转过头静静的看了珮玖一眼,珮玖感觉这一眼里满是鄙视的意味,正要一句话怼过去时,他突然往她脖颈间一手刀,珮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主上,已经到了。”沧耳一手截住即将要倒在他肩上的人,一边将她推到一旁,一边对着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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