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生有些嫌弃地看了那桃红色一眼,“胭脂金的包起来就好,下午我一并取走,麻烦让绣娘辛苦些,这衣服我倒是急用。”他轻声说道。
掌柜连声答应。
顾南生拉着还在发呆的灼夭,走出了铺子。
***
灼夭最后是在戏院看见依旧穿着绿衣的竹灵的。
他这次倒不是孤身一人,手里牵着的正是流川河的河神大人,两个人一浅一深的绿色,又都是倾城的绝色,在人堆里面十分扎眼。
“流川姐姐,你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跟着个臭山神在一起,小心拉低了自己的档次!”灼夭凑到一脸菜色的竹灵面前,做了个鬼脸。
“哼,汝这嘴里的臭竹灵不远万里巴巴地给汝送来的疗伤的药,汝倒是不领情,就先别担心吾了,汝看这些天汝到底胖了多少,再吃就要变成球了。”
竹灵伸出手捏了捏灼夭有些肉肉的脸,被她一个巴掌拍了回去。“还有这头上长的犄角,啧啧啧,汝可又是撞到墙了?”
竹灵故意挖苦,灼夭自知打不过他,气地直跺脚。
旁边的流川看着他们见面就掐,摇了摇头拉着灼夭笑着递给她一个小石瓶,“这是流川河水酿成的泉酿,我这做了些给你带着,受伤的时候喝也是有助于治疗的。”
旁白的竹灵有些嫉妒,“这新一年的泉酿吾可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就被汝给抢先了!”
“流川姐姐可是最疼我的,那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也就先走了!”灼夭摇了摇手里的小瓶子,很开心拉起顾南生的衣袖。
“等等,汝说我们?除了汝,还有何人?”竹灵的声音有些冰冷。
“他呀?”灼夭指着身边正在痴痴看着戏台的顾南生,他一向不喜欢与生人说话,除了灼夭,他几乎习惯于离所有人,哦不,人和妖远一些。
灼夭还没来得及解释,再转过身,却发现两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只在空中留下了几行发着光的符文,她用指尖触碰那道符文,耳畔传来了竹灵冰冷的声音:“你要记住,他是人,你是妖。”
“我知道。”灼夭低下头,她虽然不明白,但那说书的总说人妖殊途,她却偏偏不信,即便是殊途,她也要和他殊途同归。
灼夭凑到顾南生面前,后者却还是痴痴看着戏台上的一双浓墨重彩的戏子。
灼夭在他面前晃了好几圈,顾南生却还是发着呆。
她有些生气,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低下头偷笑着。回过神来的顾南生可不打算放过她,伸手揽过她的腰。
无需言语,二人早已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那台上的一双璧人,他们在水榭边相知,在亭台中相恋,约定好要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执手相恋,永不分离。却在一瞬山河破碎,约定好的誓言便成了粉碎。
“尘世帝王美人,才子佳人轶事良多,少了君妾又何妨?塞外大漠,孤雁青空,浩瀚无边,广阔无垠,实妾之所归。”
年轻的帝王穿着战甲拿着□□,却依旧守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只能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慢慢消失。
顾南生握住灼夭的手,侧身挡住她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将面前的这个人紧紧揽在怀中,仿佛要揉进自己的心。
灼夭闭上眼睛,双手环上了他的腰。纵使台上那唱腔悲凉地可以撕碎一份情,纵使这世间再多的纷扰,也阻挡不了两颗靠近的心。
“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我就赖着你,缠着你。你活着,我就陪着你活,你死了,我就化作鬼来陪你。”
“好。”
***
言清已经一整日都没看见自家的公子了,急得在世子府转了一天了,却也不敢吩咐别人去找,他知道顾南生最讨厌别人跟着他,或者在不适时的时候打扰他。
可今日实在是不一样,那住着的夏千金却吵着闹着要去那小院捉妖,他可是不敢拦着,但若是公子知道了,定是不会就此放过那侯府千金。
正当他想出府问问看门的侍卫,却看见了外头正打算翻墙的太子殿下。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一把!”
顾南生却没理会搭梯子的人,在一片惊叫声中纵身跳下来,墙头上的灼夭也跟着他一起跳了下来。
“今日之事,若是有谁胆敢说出去,休怪我不念主仆的情分。”顾南生厉声吩咐道,拉着灼夭向前走。
“诺。”
言清紧紧跟在顾南生身后,神色却是很为难。
“公子,那夏千金去了那院子,说是要捉妖,我……没有拦她。”言清小声说道。顾南生闻此言猛然转过头,攥紧了灼夭的手。
“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有何能耐,敢在世子府兴风作浪!”
顾南生带着一行侍卫走进院子的时候,夏嫣正在在院中石桌边打量着那一片翠绿的竹林,眼神中透着阴冷。
她身后跟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神色,手掌上刺着血红色的暗纹,中指上戴着一枚血红的戒指在盈盈闪着光,带着困兽般强大的戾气席卷着这个院子。
“我已经找到了那府中妖气的来源,就在这个院子,很快我就会把这里的妖,全部炼成丹药。”女子的声音冰冷且沙哑,透着刺骨的寒意。
“夏侯府的千金要在我府中大开杀戒,可否问过我的意思?”顾南生将灼夭护在身后,却没看见那女子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
她能闻见空气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