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见顾南生依旧沉默,又继续问:“你看见那日她离开,为何不阻止”
“她过得如何?”
白尘想了想在井底可能在暴走的灼夭,心里偷笑,回答道:“还不错。”
“那便是了。”他道,“选择的权利一直在她那里。她若是选择留下来,我定当拼死保护她,她选择离开,我亦是希望她自由快乐。”
“而且……”他缓缓道,“谁说我不追了”
他想到那个女子生气时气急败坏的模样,想到她蜷缩在他怀里时的模样,轻轻地笑了。
他不是舍不得,而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舍”。
***
灼夭不得不承认,到底是几千年的老妖怪,虽然人不怎么正经,但是写的书还是十分靠谱的。
她按照书里的方法日夜苦练,竟已经看见血管内缓缓流动的妖灵虽然十分微弱,但却证明她已经接近了成功。
灼夭活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这样努力过,不单单是因为想出去,而更重要的是因为,自己曾经和顾南生的约定。
她想以光明正大的身份陪在他身边,想变得强大起来,不再让身边的人受伤。
不再靠着别人的庇护而活。
她扶住昏昏沉沉的脑袋,继续看着白尘留下来的那些书。
星辰满天,共睹相思。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灼夭才完成了速成法最后的一个阶段。
她本就不是毫无基础的愚笨之人,天资还是有的,只是从前她太过于懒散,不精于此,才几百年都还是这个水平。
她伸了伸懒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了日常对这个破结界的试探。
出乎意料地,轻轻一跃,她竟然没有被反弹回来,而且比起从前跃得更高了些,只差半尺不足便可出去。
“难道……难道……我成妖啦?”
灼夭心中一喜,却没克制好自己的情绪,激动地脚底一滑,又摔了下去,扬起了地上的一阵灰尘。
正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正当她眼冒金星之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男人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姑娘,你还好吗?”
那人声音极其像顾南生,只是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婉转。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在一片眩晕混乱之中看清了井口那人,尽管相隔距离有些远,但是灼夭依然在心中断定。
定是个极好看的男子。
人如其声,如玉般温美,又不失男儿的阳刚。
“咦?他看得见我,那……就是真的成功了!”
井口的男子看她一个人嘀嘀咕咕,又叫了一声说:“姑娘”
灼夭这才回过神来,“嗯……我事。”如果是普通人,刚刚那一摔轻则骨折,重则丧命,可灼夭又不是人,过了那一阵眩晕之后,除了还有些疼,便再无大碍。
她躺在地上迟迟不起来,是在纠结,到底是装作受伤呢,还是直接爬起来用轻功飞上去。
如果是后者,那井口的男人是个傻子都会知道自己不对劲。
算了,暴露就暴露,既然已经说了自己没事,肯定再不能装作受了重伤。况且,让她装一个病人被人弄上去,比让她死了还难受呢。
不过那人肯出手相救,也定不是个坏人。
灼夭心一横,调息运气,在那人错愕的目光中飞了上去。
那人似乎是个琴师,怀里抱着一把古琴一身玄色长衫立于晨光之下,尤显气质。
琴师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灼夭抓了抓头,有些尴尬,不过这人至少没有被吓得落荒而逃,让她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那个……谢谢你的搭救,只是你也看见了,我并非人……我是妖……”灼夭说到这儿,生怕他害怕,忙着补充道:“你放心啊,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是坏人……”
琴师沉吟片刻,轻轻开了口:“听说妖的法力很强大,若你是存心伤害我,我此刻肯定早就不在这里了……”
“你没误会就好。”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的人类心都这么大了吗?
灼夭忽然有些莫名的小开心。
“在下顾玄,是个琴师,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灼夭,听说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话说出口,就想起了第一次和顾南生说话的情景,心中念及他,便有些失落。
“果真是好名字。”
顾玄眯着眼睛打量着灼夭,她依旧穿着那件顺来的白衣,只是已经被她磨得破破烂烂,粘上了井底的灰尘,似是逃难而来的,更加应景的是,灼夭的肚子很积极地叫出了声。
她憋红了脸,只能笑着打哈哈。
顾玄倒是一愣,随即温柔地笑了,说道:“在下住在不远处的镇子里,姑娘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灼夭撇了撇嘴,说:“不瞒您说,我已经十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还有十几天没有洗澡……都怪白尘那个坑爹货。
还有竹灵也不能忘,定要叫流川姐姐好好给自己出气。
***
远在世子府的世子殿下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已经成功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拐跑。
他正焦头烂额地处理各个方面的事情,这几日订婚的消息扩散了出去,不止是朝堂,连国都的局势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正想着法子破坏联姻。
世子府亦是保持着戒备的状态,抓了好几个混进来的眼线进行审问,摸清楚他们背后的势力再一网打尽。
顾南生想起灼夭的时候,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