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襄阳,刘贤招来庞统问道:“军师可大致预估过,我们今年粮食将会歉收多少?”
庞统道:“先是干旱,后又霖雨,虽然我已下令各地军民抗旱、抗洪,但人力终究有限,以我估算,今年的收成恐怕只有往年的七成。”
刘贤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情况还不算太糟糕。我军原本一年的粮赋该有一百四十多万石,今年只能收七成,那就是一百万石左右。我刚刚从汉中带回了二十万石粮食,在攻取襄阳时,又缴获了二三十万石,算起来,今年的粮食收入并不比去年少。”
庞统摇头道:“但主公莫要忘了,加上马超之军,我军招降纳叛之下,又新增添了二三万人,大几千匹战马,这些粮草该从哪里来?而且百姓受灾,按理应该减免赋税才是,就算别处不减,但襄阳刚刚夺下,为了争取民心,这一地今年的赋税怎么也应该予以免除。”
刘贤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免了襄阳百姓今年的田税和户税吧。我军要是早几年就开始屯田,当不至于有今日之困。传令各郡县,若有受灾的田地,就尽快组织百姓抢种一季椒豆,总也能稍稍弥补损失。再传令各地驻军,从今以后,都要在驻地附近垦荒屯田。不管土壤是否肥厚,总之一千人的驻军,务必要开垦出至少五千亩田地出来。如此一来,从明年开始,我军当不再有缺粮之困了。”
庞统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我们在荆州轻徭薄赋,大力修造水池沟渠,又在荆南、交州的山地垒造梯田,成果丰硕,以致治下年年丰收,百姓人人安居。原本并无缺粮之忧!但我军规模却发展太快了,以至于今年遇到天灾,竟然会乏粮!为长远计,的确应该实行屯田。但今年怎么办?万一再有大战,军粮必定不足啊!”
刘贤道:“我想这几年荆南年年丰收,百姓必定还有些存粮,能否以钱购粮?”
庞统点头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以钱购粮,我军钱财又将不足了。”
刘贤道:“那就再等几个月吧,等到今年秋粮收上来,看到底能收多少,不足之处再想办法解决。对了,军师,与孙权的谈判进展的如何了?”
庞统笑道:“孙权见曹操退兵,担心我们移兵攻击他,因此慌忙遣使向我们讲和。如今已经送还了程祁。江东使者尚在襄阳未走,主公是否要见一见他。”
刘贤问道:“使者是谁?”
庞统道:“是一个叫徐忠的人,似乎是孙权的表兄,不过并无什么名望。”
刘贤点了点头,命将徐忠请进来,斥责道:“我与孙权既是姻亲,又是同盟,两家约定共抗曹操,孙权却连番趁我北进之时,攻我夏口。如此背信弃义,怎能叫我再相信他?你回去告诉孙权,就说要让我信他没有暗中投效曹操,就需得证明给我看。”
徐忠道:“如何证明?”
刘贤道:“只要孙权立刻出兵攻打合肥,以示与曹操并无私通,我就信他。我军已经出兵攻下了襄阳,硬抗了曹操十余万大军一次,想必孙权不至于拿不下区区一座合肥吧?”
徐忠点头道:“既如此,待我回报我家主公,再做定夺。”
当下徐忠乘船东下,很快回到武昌,将刘贤之意告知孙权。孙权闻言,召集文武商议道:“刘贤定要我们攻打合肥,以示与曹操并无私通,他才肯再次与我军讲和。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张昭道:“前些日子刘贤被陆逊使计,引向汉中,不想一场霖雨,却又将刘贤逼了回来。如今刘贤收得了马超数千骑兵,实力大增,我军实不可与之争锋。且合肥乃是江淮要地,也是我军必取之地。不如就出兵攻打合肥。”
孙权道:“攻打合肥自然可以,就怕刘贤依样画葫芦,在我们攻打合肥之时,出兵袭击武昌。”
张昭道:“观刘贤行事,一向言而有信。不过我军也不得不防,可沿江设立烽火台,随后在柴桑屯驻重兵。我们此次攻打合肥,当多带些投石机,若能轰破合肥城,两三万兵马便足够击败城内一万兵马了。若不能轰破合肥城,便是再多大军也无用。”
孙权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当下命徐忠再次去襄阳,申明同盟之义,另外又遣使去江陵看望孙尚香,送去了许多金帛财物。
刘贤在襄阳,闻听徐忠又来,当下接见。就听徐忠转述了孙权之言,说江东军愿意去攻合肥。
刘贤闻言点头道:“好,我当暂收东进之军。只要孙权真的出兵攻打合肥,不是虚应故事,敷衍于我,我便与孙权恢复和好。”
徐忠大喜,道:“既如此,还请刘将军先调回夏口之兵,让我军能够放心转道去合肥。”
刘贤似笑非笑地看了徐忠一眼,道:“这有何难?”
当下写了调令,命牛金、董巴两营兵马退到竟陵,命李严退回攸县,命邢道荣退回江陵,命廖化退至安陆。
徐忠见刘贤果然退兵,急忙回见孙权,陈说刘贤已经撤了夏口援兵。孙权当即派出探子查探,果见荆州兵在陆续撤离,当下叹道:“刘贤真信人也!”
于是孙权也撤兵向东,只留黄盖、蒋钦、孙瑜等领兵万人守卫武昌、蕲春。及至到达柴桑,又留下朱然、朱桓领兵万人驻守。孙权则领着张昭、朱治、虞翻、诸葛瑾、吕范、徐详、胡综、孙规、鲜于丹、徐忠等人,率领剩下二万余大军来到濡须坞。
江东军在江北的防线以濡须坞为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