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祖和公孙犊当年都是袁绍麾下的中郎将,袁曹相争之时,被派到曹军辖地搞破坏,最后流落至泰山为寇,被吕虔击败收服,多年以来在吕虔麾下任劳任怨,极为勤恳。不过如今郭祖战死在了成阳,公孙犊失了同伴挚友,伤感之余,也越发记恨汉军。
此时吕虔败退回贝丘,公孙犊眼见郝昭急速回师,自己已经达成了吸引郝昭的任务,当下也收兵回城。
郝昭赶到营寨,将俘虏的二千余人押在后营,随后催促轻步兵加紧开挖地道,每日又挥兵佯攻城池。不过城中多了公孙犊的二千兵马,攻城的难度直线上升,每日佯攻之下,并未取得什么进展。
此时曹军已经重新稳固了魏郡、巨鹿一线的防务,曹真率领偏师进驻中山郡,正与田豫派出攻打中山的解俊、护留叶相遇。解俊兵少,中山郡的地形又适合防守,因此被曹真连续击败。解俊损失极大,不得已只能退出中山郡,退守饶阳县城。
中山郡北边是幽州,东边是河间郡,西边是常山郡,据住此地,便可四处出击。如今解俊战败,根本无法牵制住曹真,那么曹真便有足够的实力东出河间、北击幽州了。
此时幽州仅有各地方实力派留下的万余人把守,十分空虚,倘若让曹真肆意攻击,幽州军的军心士气将会极受打击,且田豫所部的粮草也将被截断,故而陆逊、田豫无法坐视。于是二人商议之后,由田豫率领万余骑兵北上统领解俊、护留叶之兵,并指挥幽州留守众军抵敌曹真。其余鲜于银、阎志、田续、韩龙、宇文莫那等二万人则留给了陆逊,以此把守界桥。
而随着田豫北上,陆逊手中的兵力仅只剩下了三万五千人。曹洪、钟繇、司马懿等人闻知,当即决定挥军复夺界桥。
于是曹洪等人率领六万主力大军往界桥而来,同时传令叫驻兵馆陶等地的张郃、胡质分兵五千前来会合。
一时间界桥之地战云密布。在这种情况下,陆逊也感觉到了压力。本来依照陆逊未虑胜、先虑败的性格,此时最好的做法是挥军后撤。然而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当此敌强我弱之际,若不能遏制住曹军,一旦让曹军打出了气势,自己将很难站稳脚跟,说不定会被打的步步后退,到时候不但冀州将会全部失去,幽州和青州也将陷入各地为战的结局,形势将会更加被动。
陆逊打大军钉死在远离后方的界桥,就宛如一个伸出的拳头,正好按在了曹魏大军的七寸之上。这个拳头如今不敢收缩,一旦收缩,被遏制住的曹军立刻就会活过来,进而狠狠地咬陆逊一口。
因此虽然界桥远离后方,粮草转运困难,且后方尚有徐宣、吕虔、弓遵等人的兵马,并不稳固,前方又有六七万曹军主力围攻而来,但陆逊权衡之后,依然还是决定固守界桥。
至少陆逊计算了双方军队的战斗力之后,认为自己麾下兵马虽少,但却未必不就弱于曹军。且就算不敌,至少也能倚仗营垒坚守。
唯一可虑的是大军远来,携带的粮草不多。田豫北返之后要去应对曹真之军,幽州的粮草未必能够及时送过来。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先稳固与青州的联系。
于是陆逊遣人去见郝昭,命他加快进度夺取清河。又传信给赵累,询问何时能够攻破平原、高唐二城,实际上也是暗含催促之意。
郝昭接到命令,当下询问掌管轻步兵的校尉田越道:“我军围攻甘陵城也有十余日了,地道还有多久能够挖好?”
田越道:“冀州土地平旷,干燥少石,极为适合挖掘地道。如今我们的地道已经挖到了城墙之下,约莫再有两三天便能挖进城去了。”
郝昭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当下叫田越加快进度。随后郝昭继续挥兵佯攻城池,便连夜晚也时常组织进攻,搅得城中守军一日数惊。
这日田越回报,说地道终于挖好了。郝昭大喜,当即决定夜袭甘陵城。
当夜郝昭便即分兵从地道潜入城中,一举夺取了城门,随后大军进城。公孙犊见势不妙,急忙领兵出城逃跑,被早已经埋伏好的骑兵伏击而亡,弓遵则被活捉,无奈之下投降了郝昭。
当下郝昭连夜选了五六百名士卒,又从俘虏的曹军中则选了十数名愿意投降的,命弓遵率领着,同时选了一名身形相貌与公孙犊较为相似的士兵假扮成公孙犊,大军出发往南,去诈取贝丘城。
双方呐喊着且战且走,一路靠近了贝丘城。几名“曹军”奋力杀到城下,三言两语将情况告知了城中守军,并请守军出城救援公孙犊将军和弓遵太守。
不过吕虔极为谨慎,虽然听见了城外的喊杀声,城下报讯的士卒也的确是泰山郡的口音,但吕虔却始终心有犹疑,不敢开门增援。只暗暗派出精干斥候潜出城去,打探情况。
大半个时辰之后,斥候回报道:“城外果有千余汉军骑兵在围杀我军数百兵马。双方喊杀声震天,我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吕虔道:“你可看清楚了,被围杀的的的确确就是我军?可曾看见了公孙犊将军?”
斥候道:“火光之中公孙将军的旗帜十分显眼,旗下一将,看其装束身形,应该是公孙将军无疑。”
吕虔点了点头,这才决定救援。当下命骁将徐质领兵一千出城往救公孙犊,吕虔则整备后军,随时准备出城接应。
徐质领兵而行,来到交战之处,奋勇杀透重围,扬起斧头大喝道:“公孙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