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个激灵,心脏砰砰直跳,肠子好像揪成了一团。
腥臭腐烂的味道冲鼻而来,阿尔法忽然用肩膀一挤,把她推倒一旁。
原来是这个人已经死了,从试衣间里倒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腐烂的身躯一下子就砸烂了,脑袋如一个皮球似得,在地上滚了三滚,撞到旁边的试衣镜前停止了滚动。
尸体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撕烂,露出肉被掏空了的脊椎骨,里面一片血红,内脏之类的早已不见了,肠子和干涸的肉交织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苏澜捂住嘴,用棍子将他翻了个个头,对方胸前挂着一个身份铭牌,应该是这里的店长。
这是丧尸撕咬出来的吗?她的心脏一阵阵抽动。
快控制住自己,快点想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苏澜缓缓吐出一口气,屏住呼吸,将这具尸体拖到门外。
此时,从接到对面忽然晃过去几个影子。
她浑身一僵。
这些影子很矮,速度也很快,体型并不像是人类。隐约有狗吠声响起。是狗。但她的本能告诉自己,这些狗绝不是她印象中有着可爱毛发的宠物犬。
将男人的尸体拖出去后,屋子里的味道稍微好了一些。苏澜立刻把服装店外的卷帘门拉了下来,用一根钢钎在锁眼的位置插牢,再将卷帘门里面的门反锁。
也不知道这些门安不安全。为了以防万一,她把障碍杂物都堆在门口,将试衣间和收银台附近的空地收拾了出来。
总要先把今晚撑过去。等忙完这一切,为了不吸引来丧尸狗和其他人形生物,苏澜把服装店外面的大灯关了,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当中,只留下最里面的壁灯还开着。
“阿尔法?”苏澜轻轻叫了一声。
一道凉凉的气息从背后像风一样靠近,缓慢贴了过来。
阿尔法正站在她的旁边,怀里牢牢抱着星星瓶子的糖果盒。
“我们今天就现在这里休息。”
阿尔法歪着头,目光疑惑。
得教他认字啊。
这个想法一旦烙印在脑海中,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苏澜打开手电筒,从这家店里翻出来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件小背心。本来想钻进试衣间换衣服,想到刚刚那具男尸一直待在试衣间里,苏澜脚步一转,还是回到了外面,来到一排连衣裙架子后面,反正这里黑漆漆的,他也看不见,于是她淡定的脱下了宽大的病服。
肌肤在刚接触到空气时有些发冷,凉凉的空气流窜在身体旁边。
苏澜将一直缠着胸口的胸带拆了下来,被挤压的久了,刚脱下来,立刻感到了一阵舒爽和轻松。
她似乎都能敏感地感受到那些冰凉的空气粒子,一粒一粒黏在皮肤上。
一股异常强烈的视线定定直-射而来,苏澜扭过头,把手电筒照过去,阿尔法正蜷缩在角落里,漆黑黑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颊。
大概是多心了。
苏澜换上干净的棉背心,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耐脏。她不仅给自己找了这套,也给阿尔法找了一套青少年穿的衣裤丢给阿尔法。
这一次阿尔法倒是很自觉,竟直接当着她的面一件件换了起来。
“阿尔法。”苏澜坐到他旁边,把白天从超市搜刮的儿童识字书摊开在地上,借着店里壁灯的光芒,压低声音道,“我来教你认字。”
阿尔法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识字书。
苏澜从他的星星瓶子里掏出一颗糖果。这孩子抱着瓶子抱了一整天,大概还不知道里面装的东西能吃。
苏澜把糖果放在他唇前,“你舔一下,甜不甜?”
阿尔法皱着眉头伸出舌头,轻轻在白色的糖衣上舔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嘴角倏而微微勾起起来,张嘴要咬。
此时,苏澜把糖果往背后一藏,“我们说好了,你要是能认十个字,我就给你吃一颗。”
冰白的唇一抿,阿尔法漆黑的目光定定看着苏澜,在这昏暗的狭窄空间里,他白皙秀气的面庞精致到她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短暂停滞。
小时候就这么漂亮。
长大了大概是祸国妖孽。
苏澜脸不红心不跳把识字书挡在身前,“不准耍赖皮,认十个字我们吃一颗。”
阿尔法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意犹未尽,极不情愿地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到了书上——似乎是,答应了。
“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单字学起,这是天。天空的天。”还是先从天地人开始教吧。
阿尔法专注地盯着课本。
苏澜一连教他教了好几个字,看他还是没反应,如老佛坐化一样定定拄在原地。
阿尔法将他的手忽然啪的一下放在书上。
书本蜷缩了起来。
他的漆黑发丝被某种无形的风吹地扬了起来,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灼热和专注。
“阿尔法?”苏澜吃惊的问道。
阿尔法把头仰了起来,下颌的线条细腻优雅,半晌,缓缓睁开眼。
“天。”非常清澈地读音,字音标准。
“诶诶?”苏澜迅速拿起识字书,一个惊人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难道这家伙像是机器人一样把书里的内容都扫描学习了一遍?她翻开新的一页,“那这个字念什么?”
“人。”阿尔法扫了一眼,乖巧的说道。
手上的动作没停,苏澜已经连惊讶都顾不上,立刻刷拉刷拉翻起书,故意翻到笔画很多的一个字,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个呢?”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