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有些事,你不需要去问它的缘由,既然它发生了而你又躲不掉,你只能接收它,很讽刺,也很现实。
对于李研菲而言,张绍羽就是这样一件事,一个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让李研菲觉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李研菲觉得自己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父母,有同学嘲笑过她,也有人对她表示过同情。李研菲都像是个旁观者一般冷眼相待。到了稍大一些的时候,很多男孩子向她表达过爱意,她也漠不关心。
李研菲的人生,按部就班,每一步都走的很好,她是个很听话的女孩子,可是对她而言最重要也是离她最近的那个人,却偏偏是那个最不听话,最不守规矩的张绍羽。
其实张绍羽倒也不是不守规矩,只是他心里总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规则制度。没人能弄清张绍羽的规矩在哪,所以也没人能保证不触碰他的底线,每一条规矩和底线都要大家去摸索,他的规矩高于法律,因为张绍羽从不触犯法律,可是他的规矩有时低于道德的底线,低的让人无法接受,有时又高于道德底线,甚至很多人觉得平平无奇的事,张绍羽却可能会大发雷霆。
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李研菲几乎所有的烦恼都来源于他。
“你是一个普通人,很多事情我没法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对。”白羚对李研菲说,语气少数的有些语重心长起来。
玉儿裹着浴袍,带着一个墨镜,躺在沙滩椅上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也不知道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她悠悠的说道:“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很多自己没想到过的现实,而更可怕的是很多困难连个解决的办法都没有,这个时候你首先要做的是尝试去接受它,接受了你就会发现你重生了,连看天空的颜色都变了,连周围本来熟悉的景物都变了,变得比原来更美好,然后又会有下一个现实接踵而来。”
李研菲、白羚、王悦涵、玉儿都躺在四个同样的沙滩椅上,在玉儿这句话过后,是四个人长时间的沉默。玉儿依旧是不知道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看着天空,李研菲也看着天空,只是她的身材不如其他几个人好,所以只有她没有穿比基尼,王悦涵闭着眼睛睡着了,而白羚则是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看着李研菲。
“所以你的意思,人生还是一个不断在变得美好的过程,对吗?”李研菲问。
她和玉儿对话都不扭头看对方,两个人依旧都是看着天空,只发出声音,连眼神都不动一下。
玉儿想了想,说道:“倒也未必,有的时候,有的现实是你永远也接受不了的,你也没办法阻止它的发生,那就全乱了。”
“会死吗?”李研菲又问。
“死?那是最容易的了。死多简单啊,死了的人一点也不痛苦,痛苦的是那些活着的人。”玉儿说。
李研菲沉默了,白羚翻了个白眼,说道:“玉儿姐姐都活了多久了,她看问题,总是带着她纵观历史的经历和经验,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不需要懂那么多的。”
玉儿回答:“其实不是的,历史远比这要残忍的多。普通人现在还能听到的那些名字,无论是妖精还是历史人物,无论这些历史人物是好是坏,他们都是幸运的,他们真的做到了青史留名,他们被后人记住了。后人记住了这些人,就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再用这句话来激励后边的人。历史上那些著名的,被发现并且被挖掘的人,比如韩信、比如姜太公,他们有才,而且他们被发现了,所以青史留名。可是更多的,如他们一样的人,早就平平无奇的度过一生了。”
“听着真是可悲啊。”李研菲轻声感叹。
玉儿却摇了摇头,然后认真的说:“这就是历史,这也是命运,只有少数人能够真正脱离命运的魔爪。剩下的人都被那命运牵着走,谁知道菲菲如果在乱世,会不会是苏妲己?谁知道白羚若是生在普通人家,会不会是个舞蹈家或者钢琴家。命运的悲哀和奇妙都在这了,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选错了,或者认命了,那你就一辈子被命运牵着走。”
李研菲想了想,说:“的确,很有道理,可是,这跟张绍羽有什么关系嘛?”
玉儿回答:“张绍羽更厉害了,他只是个普通人,不像白麒有高贵的血脉,不像辰枫,生来就注定与众不同。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却不仅仅脱离了命运的绳索,而且还把命运踩在了脚下。这也是他人格魅力那么强大足以让辰枫都对他十分重视的原因之一。”
“可是我倒希望,他能一直沿着命运,做个普通人。”李研菲缓缓地说。
“你错了!”玉儿说:“错的离谱。相信我,如果张绍羽不是一个这样不守规矩的怪人,你也不会像现在那么爱他。”
“爱?”李研菲轻声重复,她像是询问玉儿,又像是怀疑自己。
“嘁......”白羚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你还想反驳这一点?”
李研菲没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白羚。
玉儿也笑了一下,不过没人注意到,她轻声说道:“瞒不住的菲菲,从你身上我看不到一点别的事情,或者有而我看不出。但是你喜欢或者说你深爱着张绍羽这一点,我看得出来。而且......好像没人看不出来。”
李研菲沉默,脸颊稍稍泛起了一丝潮红。她今天才知道自己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