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没有人告诉过载潋的身世。
“因为潋儿是阿玛和额娘的女儿啊…”载潋还没有答完,太后却又笑了起来,她以巾绢掩着嘴笑,“这丫头更有意思了!竟说自己是七爷的女儿!”
载潋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太后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忽然想要离开这里,她想回家去,想回到自己的额娘和哥哥身边去。
太后松开了载潋的手,随口笑道,“我听说这丫头还会爬到树上去去捡毽子,可是真的?”
载潋从小都是和哥哥们一块长大的,什么登高爬梯的事情没少做,摔下来以后也是笑着又和哥哥们一起跑,这对载潋而言并不算什么。
载潋点点头,道,“潋儿从小和哥哥们一起玩,所以都习惯了!”
太后一听此话又忽然问她道,“载潋,你说和哥哥们一起玩,那载潋一共有几个哥哥啊?”
“两个!”载潋想都没想便如此答道,这对于载潋而言是太显而易见的问题,她从小都是和载沣与载洵一起长大的。
太后点一点头,又问道,“哪两个哥哥?”
“大哥载沣,二哥载洵。”载潋答道。
太后面上的笑意更浓些,又问道,“载潋可还有别的哥哥么?”
载潋坚定地摇头,道,“没有!载潋只有两个哥哥!”
太后忽然笑起来,高兴得不行,赏了载潋一块玉佩道,“我可真是太喜欢这个丫头了,以后给我做闺女好不好?”
载潋吓得退了两步,就差当即说不,太后却也不在意,道,“你还小,将来就明白了!”太后又同身后的人说笑了几句,便道,“莲英啊,皇上也该过来了吧?正巧儿今儿个静芬也在,叫他过来和表姐见上一面。”
太后话毕后示意载潋可以走了,载潋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她受够了这个地方奇怪的一切,奇怪的问话,一心想回家去,正准备跟着李莲英走,李莲英却对太后道,“回太后,皇上今儿怕是要过来晚了。”
“皇上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太后又问道。
李莲英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皇上今儿个进学到晚了,翁师傅罚皇上思过呢。”
载潋一听却忽然来了兴致,竟和自己今天的遭遇一样。
“也罢,皇上勤谨,翁师傅的话自然不敢违逆,我也该支持他才是,既然这样,我们娘儿俩就在这儿等他。”太后说道,话毕后李莲英才点头应话,领着载潋一路走了出去。
李莲英只将载潋送出了储秀官,外间就已有其他的太监过来接应,李莲英对载潋道,“格格,载沣少爷在最外等着您呢,您出去就瞧见了。”
载潋一听要见着载沣,忙道了谢就着急往外走,走到紫禁城中太和殿后的偌大空场之中时,载潋忽然见远处一个人形色匆匆地向自己的方向走着,只是距离太远,载潋难以看清那人的样貌。
只待走近了些,载潋才看清那人是谁,竟是载沣被团团簇拥着向自己走来。
载潋也没有多想,迈开步子就向那人跑,载潋高高一跃扑进那人的怀里,欣喜地大喊了句,“沣哥儿!你可来接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来这奇怪的地方了!”
那人有一丝迟疑,却还是将载潋拥住了,他怕载潋摔倒,还对她道,“小心!”载潋听到声音后,才发觉一丝不对,这个人的声音倒是比沣哥儿的声音清朗了许多,更比载沣多了一层寒意。
载潋忙地松开了手,跳到远一些的地方打量眼前的人,才发觉这个人根本不是载沣,只是…载潋却无论如何都觉得此人的眉眼和载沣极为相似,相似到从远看自己也分不出来。
“你…你是谁啊…怎么和我沣哥儿长得这么像?”载潋迟疑地问道。
那人盯着载潋打量了许久,见她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的样子,又想到她方才认错了人还扑进了自己的怀里,不禁笑了出来,“你又是谁?你不认识我吗?”
载潋又打量了一次眼前的人,更觉得他眼熟无比,像是在哪里见过,此时看来不仅和载沣相像,更和自己阿玛长得极为相似。
载潋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认得你…虽然像是在哪里见过你。我是醇亲王的女儿,我叫载潋。”
那人忽然怔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次,“你就是载潋?”
载潋微笑着用力点头,“是啊!我就是!你认得我?”
那人越发觉得载潋有趣儿,已忘了自己要去储秀官给皇额娘请安,还要见自己的静芬表姐。
他从前不爱笑,直到遇见载潋,他又笑道,“怎会不认得你?载沣说你过得最快活,从来都无忧无虑的。我也觉得你和那些格格们不同,你爱说也爱笑,更爱闹。”
载潋暖暖地笑着,望着眼前的那个人,道,“我师傅也告诉我,我和她们都不一样!”载潋自豪地抬起头来对着那个人微笑,那人却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一般,从前从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也没有人这么真实地对他笑。
“你还有师傅?你平日里也上课吗?”那人又惊讶地问道,载潋猛地点点头,道,“自然!我从小便和哥哥们一起读书!”
那人忽有些落寞地一笑,眉间闪过一丝酸涩,“真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载潋忽然察觉到那人眉宇间的失意,不知为何,载潋的心也跟着他凉了许多,载潋靠近他一步,问道,“你呢?不能做自己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