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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你是国朝之幸。”
吴长道没有丝毫的掩饰,直直将他父亲评价柳什暗的那四个字,也都是说了出来,他看着柳什暗的神情,希望能够一些其他的表情。
柳什暗却是一如既往的笑意,而且那个笑声很是爽朗,仿佛是很认同这个说法。
这让吴长道,倒是松了一口气。
柳什暗在那笑声中,也是有着回话:“你知道嘛,我见过天子,若是那个天子,知道有人说我是国朝之幸,他或许会气死。”
吴长道听着柳什暗言语天子,也说到了“死”这个字眼,难免有些拘谨,拉着柳什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这般胡话,而且也是打量着屋子里头,发现只剩下他和柳什暗才是放下心来。
柳什暗的这般话语,若是被官员听见,参本上去,必定是杀头之罪。
柳什暗看着吴长道,说道:“你不用太过害怕,我只是一个比喻,那个天子若是要杀我,早就杀了,也不用等到此时。我可和你说,当今圣上,可不会觉得我是国朝之幸,而是会觉得我是国朝的一块鱼骨头。”
吴长道,有些疑惑:“为何是鱼骨头?”
柳什暗看着屋子外的雨,想起了在那江山殿的场景,说道:“因为不仅吃不了,而且还会卡住喉咙。”
雨水淅淅沥沥,大声如雷,然后将两个少年的话语都是淹没。
两个少年或许都不会记得今日的谈话,或许也都会记得今日的谈话,只是没有人愿意提起罢了。
从郡守府回到了家中,吴长道去到了他的父亲的屋子。
他们坐在一个简陋的宅子中,除了两间屋子,加上烧火房、柴房等,都是没有了其他东西。
吴长道的母亲,跟随吴录放逐东洲,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是在吴录来到东洲后,郁郁而终。
吴长道去到了父亲的房子,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屋子里到处都是图纸,吴长道将脚下的图纸收好,然后走到了里头一个床边的桌台上,此时他的父亲点灯在那绘制着什么。
只是一个佝偻的背影,而且那发髻上似乎有着一些白发,这个背影在那烛火下,握着笔,正在画着什么。
“爹,我回来了。”
许久有着挺直身子的声音,然后有着搁笔的声音,那个中年男子,说道:“明天还要去?”
吴长道回话:“不用了,今日已经将文书汇总结束,柳公子已经将文书汇总的方案,交给了郡守大人,郡守大人让我们从明日开始,就不用再去郡守府了。”
吴录没有回过身,继续道:“那么从明日开始,恢复画画,我手头还有些事,伙房有饭,自己去热热,不太好吃。”
吴长道点点头,继续道:“爹爹,你在绘制什么?”
“郡守大人,叫绘制一些开仓放粮图纸。”
吴录的语气倒是有些不开心,官府专门叫自己画那些好的场景,那些死亡、那些灾难、那些家破人亡嚎啕大哭的场景,却是很好叫自己画。
不过自己现在拿着官府的俸禄,也算是官府差役,官府叫自己做何事,也只能照做。
“喔。”吴长道仍旧没有离开。
许久,吴录转过身来,那张稍显老气的脸上,带着一点沧桑还有忧愁,他看向吴长道,问道:“还有什么事嘛?”
“今日,柳公子问了我一些话,然后我也将你对他的评价,说给他听,他很开心。”吴长道回答。
吴录点点头,说道:“那个少年不简单,你多向他学习学习。”
吴长道也是点头,点头的样子都仿佛是跟着自己父亲学来一般,道:“我总觉得柳公子的脑袋,和我们不一样,他的脑袋中装着许多东西,是我们没有的一些东西。”
吴录回答:“许多人的脑袋,都装着无数墨水才华,只有你的脑袋,装着一些浆糊肮脏。”
“爹,今日柳公子也夸我了,说我画画很好,说我天赋异禀。”
“这种话语,你就听听就好啊。”
“爹,有你这么看不起儿子的?”
“那你就别总是问那些傻乎乎的问题,当爹的也是很辛苦的,养家糊口外,还有费劲脑子回答你。”
吴长道倒是不理会自己父亲这般言语,因为他听过许多,也是不在意,他想了想说道:“爹爹,我有一事不明。”
“说吧。”
“柳公子说自己是天子眼中的鱼骨头,说是自己卡在了天子的喉咙,他为何这般说?”吴长道问道。
吴录想了想,说道:“因为每个人眼中,都会有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天子不喜欢柳什暗,所以柳什暗就是鱼骨头。”
吴长道还是不懂,道:“柳公子这般才学之人,天子为何不喜欢?”
“有才华的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