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时分,吕不山从医馆回来。跟着吕不山回来的,还有李管事一行人,以及轿子中的那位长史大人。
早有府内之人,安排好了做最好里屋,打扫好了地板,换上了柔软被子,摆好了一应华服。长史大人,一路坐着轿子,来到了屋子前,最后被几个下人,慢慢扶到了屋子里头,才是罢休。
期间安明镜来了一趟,只是长史大人尚未醒过来,吩咐了伺候的下人,长史大人醒了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又是叫了东洲城内的有名郎中,替那长史大人,又是看了一遍伤势,得知伤势处理的十分得当,安明镜心中才是放下了心。
安明镜这个寻医举动,不是不信任吕不山,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吕不山已经下狱、苦役四十年,医术精进是不可能的了,退后也是有些可能。
吕不山在得知安明镜又是叫了其他郎中,来看这个病人的伤势后,沉默不语,收好了自己的药、纱布、针灸,回到了自己房中。
晚上一个人,又是在那房中喝酒。
第二日中午,柳什暗处理好一些事情后,才是发现从昨日就是未曾见到那吕老道,心中也是迟疑。
“这吕老道,昨日回来就一直未曾出门?搞什么东西,不行,我得去看看。”
柳什暗心想着,就是去到了吕不山屋子,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柳什暗才是推门而入。
进到了屋子中,酒气熏人,一股难闻气息扑面而来。柳什暗一眼就是看见了吕老道在那床上一睡不起,桌子、床边都是酒壶,酒杯也是散落一地。
“这老道,怎么喝起酒了。”
柳什暗憋着气,将那窗口也是打开,又是叫了几个下人来收拾了一番,等一切处理好后,才是坐在那床边,将那吕不山摇了起来。
柳什暗心中疑惑:“昨日还是好好的,自从回了府后,就是闭门不出,一人饮酒,救了这长史大人,不是明显多了些自自信嘛?好端端的,这又是为何。”
柳什暗想着昨日事情,自己离开医馆回到安府之前的时间,吕老道言谈并无什么,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等吕老道回了安府,尤其是安明镜叫了几个郎中来看这个长史大人时,吕老道就是起身离开了。
柳什暗看着床边柜子上木色药箱,也是猜到了一些头绪。
柳什暗心中暗道:“这个吕老道,心中还是释怀不了,容不得别人怀疑他。也难怪,吕老道四十年的牢狱,只是因为别人不相信他的医术,不相信他是清白的,他才是含冤入狱,如今这安明镜看到了长史大人后,又是请了几个郎中,这老道看来就是认为这安明镜不相信自己了。”
“哎,真真是可怜。”
心中呢喃,随后吕老道也是清醒了过来。
柳什暗说道:“吕老道,你喝酒也不叫我,这就不够仗义了。”
吕不山酒意未退,脑袋也是昏胀,听见了柳什暗打趣自己的话语,也是不知说些什么。许久才是掀开被子,穿好衣服。
柳什暗说道:“那边有热水,你先去洗脸,你说你一个老人家,喝那么多酒,也不怕自己挂了,无人知道啊?”
吕不山看着屋内已经被打扫干净,酒壶、酒杯也是被收拾好,摇了摇头,走到了脸盆边,清洗干净了脸上污渍,才是走到床边穿起了长靴,一边说道:“你这小子,老头我硬朗呢,挂倒是不可能。”
柳什暗回话:“我还以为你哑巴了”,柳什暗去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吕不山面前,继续说,“你说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喝闷酒。”
接过茶水,吕不山一饮而尽,说道:“心中不快,你该给我倒酒,而不是这茶水。”
柳什暗笑道:“酒入愁肠愁更愁,你也知道,何苦呢。”
吕老道将长靴穿好,那张老脸上,已经布满了沧桑还有皱纹,柳什暗看见了吕不山布满着伤痕的双手。
吕老道思绪不知到了哪里,他和柳什暗说起了一个故事,说道:“有一年,我在北区坐苦役,搬着巨大石头,扛着巨大木头,我这副身躯哪里扛得住。许多人也是扛不住,于是有一个人倒下了,因为手中力气脱了,他被木头砸到了胸口,砸到了脸上,鲜血一下子就是溅飞,许多苦役都是散开。
随后散开的苦役,又是协心同力,将这个人身上的巨大木头拿走。那人痛苦的叫着,身子蜷缩作一团,我知道他的肋骨断了,额头上也是被砸出了鲜血。我也知道若是不及时救下这人,他必死无疑。说来也是巧了,那一日,我们所处的那一部中郎中休病在家,每日懂得如何处理这个人。更巧的事,这个人一直看不起我,瞧不起我,说我是庸医。
可是我知道,只有我能救下这个人。于是我上前准备给他看看,那人在痛苦中,挣扎着,叫我滚,说我是庸医,宁愿死,也不相信我。
最后他死了。”
吕老道长呼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让人相信很困难,可是我想让别人知道,我真的是一个好郎中、好太夫,不是庸医。”
柳什暗意识到了吕不山想表达什么,看来安明镜的不信任,确实打击到了这个老人,自己救下的病人,最终也不选择相信自己,而是相信其他郎中,这确实是很伤人的一件事。
柳什暗回答:“吕老道,我为我以前说过你是庸医的话道歉,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太夫,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吕不山说道:“我知道你这个小子,平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