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阵死寂。
查理对这种油盐不进的石头很是头疼,说话不应是骂也不还嘴。他四下环顾,计划着自己最佳的逃跑路线。自己面前就是另一棵两人环抱的树,可是自己能不能跑的过去就是另一说了。
从对面的枪法来看,四十公尺左右命中一把露出来一半的刺刀,肯定不是一般的士兵。
那一枪不是要杀他,更多的是戏谑和警告——我既然能打得中细细的刺刀,更别说你这个目标更大的活人了。
至于杀你,只是我想和不想而已。
即便告诉你我在这,你又不知道我具体在哪,那我看你跑还是不跑。
就这么自信,而自信又来源于实力。
想明白这一层的查理简直快气炸了,这小崽子还真把自己当成随便就能收拾的了?给他三分颜色还真敢给老子开染坊?
查理当机立断,迅速侧身,向着大概的位置开了一枪,再抽身回来,装弹。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但对面还是一点动作都没有,顿时心里凉了一半。他明白,这是碰见真正的高手了。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在自己这次开枪的时候就会还击,但自己身子大半在树后,随时能躲回去。这一枪就是个诱饵:用自己来当这个鱼食,只要对面没沉住气,开了枪,查理就能寻着枪火找到他确切的位置。
从前无往而不利的办法对这个人明显不奏效。对面对自己在想什么,想干什么了解的是一清二楚,简直就是住在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查理从腰上的子弹袋里把最后的三发子弹全取了出来,含在嘴里。以用来防止紧张导致的牙颤让自己射偏。加上弹仓里的那一颗,还有四次机会能活下去。次数有点少,且用且珍惜,查理一边想着,一边把快断成两节的刺刀插进松软的腐殖质里,双膝跪地。
在这种生死对决的前夕,最重要的除了实力之外,就是运气了。能做的准备工作只剩下最后一项——祈祷。
树林里只有沙沙的雨声,他闭上眼睛默念着那段耳熟能详的祈祷词:
“万能的主,我不求在险恶中得到您的庇护,只愿您能给我勇气去面对它;
我不求我的痛苦会停止,只愿能在我呼吸停止前让我的敌人感受到地狱的怒火;
我亦不求在忧虑的恐怖中被救,只愿用坚忍来换取我的自由……
愿您能听到您的子民的祈求,
我万能的主。”
“呼……”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这个浑身泥浆的士兵眼中再也没有了迷茫。
不就是个枪法好点的崽子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传说中地狱的魔鬼来了这,老子今天也得扒他一层皮!
这是哪?
森林!
老子是谁?
当年一个人冒着大雪,在深山老林里活了三个月的猎人!
跟猎人玩丛林战?
老子玩不死你就他妈跟你姓!
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渐渐浮现。
“我呸!”查理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而后伸手向着卡尔森的方向比了一个全雅赫大陆通用的手势:竖中指。
卡尔森以为这个瓦尔卡士兵会被自己吓得不敢乱动,或者正在计划着向哪跑。可真是没想到他胆子大到居然敢挑衅自己。一个装备和他军服一样,全都是破烂的瓦尔卡士官,给自己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先是用言语撩拨自己,而后开空枪想把自己逼出来,卡尔森一边想,一边瞥了一眼一旁仅仅两公尺以外的弹孔,不禁愕然失笑。有意思,真有意思,好久没碰见过这种有意思的对手了。
既然你想玩……那好啊,就陪你好好玩玩。
哦,对了,提醒一句,这个游戏,可是注定只有一个人才能活下来的哦!
卡尔森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
反观一旁重燃斗志的查理,在挑衅完卡尔森之后,就势一躺,躺进泥浆里。然后很不雅观的后滚翻向后一滚,一趴,一颗子弹擦着自己的头皮飞了过去。
“逮到你了!”
查理略一瞄准,对着五十多公尺以外的那棵树就是一枪,他要把树上的那只会偷袭的塞罗比亚猴子给逼出来。
卡尔森还没拉栓,就逼得抱着自己的步枪从树冠上跳了下来,躲在树后。他摸了摸脸上一道有些刺痛的焦黑色痕迹,刚才那发子弹差点没要了自己的命。自己在暗处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就是拼硬实力的时候了。卡尔森拉开枪机,退出弹壳,摸出三枚黄澄澄的子弹,不急不缓地一颗一颗压进弹仓里。
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让卡尔森的心里素质远超一般人,刚才的那道轻微擦伤激起了他更强的胜负心。
战场上的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想活下来,各凭本事!
两人同时探头,相互射击,查理因为枪械的原因,射击频率明显低于对面。取得了火力上压制优势的卡尔森借机换弹,同时慢慢向前推进,拉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二!”查理默默数着自己还剩下的子弹。
两人之间仅剩二十余公尺。
“一!”
十余公尺!
“咔”的一声轻响,枪膛里一声空响,查理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已经没有子弹了。
卡尔森射击半晌以后,发现对面根本不还手了,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枪没子弹了?
一个刺刀被自己打坏了,又没子弹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