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谭韩枫在一起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一个让谭晶和爬起来的谭心几乎失了仪态,目瞪口呆的男人。
从来不知道有可以将白色衬衣穿得如此优雅高贵的男人,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茶褐色的头发层次分明,男人的脸像雕塑出来的一样,秀逸的双眸深邃慵懒,鼻子线条十分高挺,下颚的弧线利索优美,唇非常薄,宛如一块融得只剩一点点的冰削。
他气息很淡,似乎那种存在于风之中的云一样,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众人的视线像钉子一样盯紧在男人身上,良久,那薄得像冰削的唇终于轻轻动了动,正当众人期待地等着那唇说出的声音时,男人终于施恩般地开口了。
“挪一下你们的视线。”
清隽的男声宛如叮叮流水,动听得不可思议,此时正从那薄得如冰的唇瓣里淡淡抿出。
虽然男人的话很无礼,但谭晶和谭心明显被迷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盯着男人的两只眼睛像看到亮灿灿的金山一样闪闪发光。
王画虽然经历比较多,但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好看不说了,气息让人完全摸不着,神秘得像茫茫宇宙一样。
“有什么了不起的?”洛晨抱着手,打量了一下男人后,率先扭开头,在死角处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就以为你很帅吗?我也长得很帅好不好?”
似乎耳尖地听到了洛晨的不屑,男人连眉毛也没有动,淡淡地补充一句道:“我有视癖。”
“视癖?哼,我还视帝了!”洛晨很不屑地冷哼一声,洁癖,狗癖,她就听说过,视癖,他以为他也是演员在背对白吗?
男人眉头轻轻一动,微小到完全让人察觉不到,清冷的眼神淡漠地投到面前的洛晨身上,此时细碎的阳光地门外投射进来,竟在她那耀眼的耳钻上熠熠生辉。
他淡淡地开口道:“恭喜你。”
这家伙的笑话还真冷。洛晨这样想着,干笑了一下,随口敷衍道:“呵呵呵,谢谢。”
男人百年难得一见的回话,让谭韩枫那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皱了皱眉头,他转头看了看男人,见他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眉头。
还好,他没生气。
“哥,这位先生是谁?”被男人的风采完全迷住了,谭心顾不得回击洛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恢复了淑女状,她笑盈盈地走上去挽住谭韩枫的手,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道,“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有这样一位朋友。”
谭心的问题,让谭晶双眼也亮闪闪的,她满脸期待地看着谭韩枫,豪放的目光直直盯紧男人,像看到肥猪肉的狼一样冒着青光,完全地忽视了殷暖阳的存在。
殷暖阳笑意不改,从容优雅地一步一步走到洛晨面前,颀长的身影状似无意地半挡住了男人投到洛晨身上若有若无的目光。
见男人千年不变的冷淡,谭韩枫沉吟了一下,避重就轻地介绍道:“妈,心儿,这位是我的朋友,云傲越。”
云傲越?洛晨抱着手,眉头向上扬了扬,这名字还真够贴切,又晕,又鳌什么的,怎么比得上她的名字洛晨好听?
啧啧,虽然这家伙的脸长得还不错,不过名字和她的一比,哟,就输在起跑线了。
想到这里,洛晨那超自恋的心思就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心情变得超愉快起来,便打算大人有大量先放谭家一马。
“王姨,我要走了,时间赶得很,老爷子病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好他,不然他万一有什么个冬瓜豆腐,你这个年纪就很难再嫁出去了,毕竟人老珠黄了。”
洛晨语气很诚恳,态度很真挚地拍了拍王画的手背,建议道,“不过王姨你多嫁几个女儿给我姐夫这样的冤大头,嗯,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也会无忧了的。”
“只是像我姐夫这样的冤大头”洛晨顿了顿,精致的脸灿然一笑,“这年头真的不多了。”
向来知道洛晨是个非常毒舌的人,饶是王画这生活在勾心斗角中大半辈子的人,也不免被她这样的诚挚“劝告”给气到。
如果不是有云傲越在,她早就扑上去抓着洛晨头发和她拼命了。
见王画的脸像调色盘一样五花六门地变化,洛晨恍然大悟地“啊”了一下,便用手轻轻掌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道:“我在乱说什么,王姨你是知道我的,平常说话都是不经大脑的。”
感觉到云傲越的视线有淡淡地扫过来,王画硬是扯开一抹笑容,上前拽住洛晨的手,将洛晨那白皙的手硬是掐开一道青痕,皮笑肉不笑道:“王姨怎么会和你这孩子计较,别想太多了。”
两人和睦可亲的样子,其实眼神的暗涌在“噼里啪啦”地交锋。
“啊,我要迟到了。”不小心扫到谭家正中央的时钟,洛晨惊叫一声后,脸上的神色着急起来,像沾到了细菌一样猛地甩开王画的手。
王画触不及防,手猛地惯性向后一甩,“咔拉。”一声脱臼声从王画手臂上的关节传来。
“啊,好痛。”王画痛得大喊一声,两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妈。”谭韩枫冰冷的脸上闪过着急,三步做两步地上前将她接住。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神色抱歉地抬眸看了看谭韩枫,洛晨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脚步瞬时一快,便准备走出谭家大门。
“晨晨。”殷暖阳一动,不自觉地捉住了洛晨的手臂,温声道,“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