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响马里为首的那关西大汉呵呵笑道:“莫说你甚么虎威营,便是那皇帝亲自从此路走,也得留了下来!”虎威营军士给他说着心事,登时一阵骚动。那把总把脸一沉,说道:“传令下去,冲锋!”
登时号角响起,虎威铁骑一齐向前冲去,马刀齐挥。那伙响马亦挥起兵刃,抢上厮杀。那虎威铁骑冲击之势何等厉害,早把冲在前头的两个响马猝不及防,被塔作肉泥。那伙响马阵型被冲乱,都只得各自为战。两边杀了一阵,虎威铁骑鼓荡冲击之势却颓,而那伙响马武功又是极高,竟有几个突破了虎威阵型,冲向车来。那骑兵把总见那伙响马并不恋战,直冲马车而来,心下再无疑虑,说道:“这伙毛贼定是冲着陛下而来,又兼武功不弱,虎威铁骑只怕难以抵挡。臣斗胆,请陛下将龙袍赐给末将,冲杀出去引开敌军。”
姚子剑摇头道:“危难之际,朕岂可令卿替死!”那把总说道:“如今情况紧急,容不得争论。末将斗胆,便动手了!”那把总上手,将姚子剑黄袍褪下,自家穿在身上,回头对毛峰说道:“毛峰,你只等我走之后,便解开陛下缚绑,混在乱军之中退走。天朝气运,系与你一身,不得有误。”又对姚子剑道:“陛下,臣奉虎威将军之命,护送陛下回都。沿途多有得罪,末将惶恐,去情知必死。如今恕末将不能完成使命,要先走一步了。”
那把总说罢,推开车门,提剑飞身而出。那伙响马看到这一道黄影闪过,登时大躁,撇了虎威营兵士,追赶那把总去了。虎威铁骑见那伙响马一时都走,都愣在当地,那伙响马轻功又好,早急行远去。此时毛峰已解了姚子剑身上缚绑,急令众军追赶。只听得远处吼声连连,又见刀光乱闪,姚子剑欲要前去,却被毛峰几个死死拦住。
过不多时,虎威营兵马回报,说道那伙响马尽去追杀那把总,群起而攻。把总被赶上后挥剑力敌了一阵,格毙了四名响马,身被数十创,力竭而死。虎威铁骑从后赶到,依仗奔袭之势,又斩了十余个响马。然而赶到之时,却仍被几个枭了那把总首级,施展轻功逃脱了。
姚子剑听了,叹道:“此人为朕而死,却是个忠臣。却不知姓甚名谁?可有子嗣么?”毛峰双目含泪奏道:“启禀陛下,把总姓庸名杰,乃是天水人。又无子嗣,末将却不知。”姚子剑道:“好好好,朕却追他做个子爵,谥武烈子!若寻着子嗣的,再赐食邑百户!凡是此战之中阵亡的虎威营将士,一律以烈士计,再寻觅家属,更赐五十金!”
毛峰跪下道:“陛下不追究把总等犯上之过,反体恤宽怀。末将感激涕零,替武烈子以下全体虎威营官兵,谢过陛下隆恩!”
姚子剑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如今武烈子已然阵亡,今后如何行止,却要定个计较。”毛峰道:“虎威骑二队受命于虎威将军,当护送陛下回去大都。”
姚子剑道:“如今朕却没了缚绑,尔等若想再劫持朕东归,确是休想!”
那毛峰忙跪下道:“末将岂敢劫持陛下!只望陛下以大局为重,随我等回去大都,莫要令庸把总白白丧生!”
姚子剑道:“此事争执无意。朕却有个计较,尔等且来听了!”当下姚子剑叠起两个指头,说出这一番计较来,有道是:天子执意守国门,三军汇聚气森森。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