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道:“哦!这却难怪了。”唯有孟四道:“以孟四所知,武庄主不是这等喜新厌旧的人。”武猛道:“原本男子三妻四妾,却也难怪。虽然家父与家母数十年来素来恩爱,家母却当也能理解,只是这个女子实在蹊跷不过。家父自归家后,每日只关在房中‘修炼术法’,极少外出。除了家父自己,全庄上下更没一人见过这女子面目。便是猛,家父也不许踏入房中半步。每日饭食,只许放在门外,家父与那女子食毕,便再放出,令人收拾。先前有个管家,实在好奇不过,把头探入房中去看,却被家父活活拧掉了脑袋,说那管家有意对那女子图谋不轨。”
武四插嘴道:“仲叔生性老实,又忠心耿耿,哪里会图谋不轨?”武猛叹道:“正是。猛幼时,还是仲叔带大的。猛见家父实在过分,却屡次过去房门之外,说家母待产之事,家父只是不睬。诸位请想,家母与家父素来恩爱,此时好容易老来又有身孕,偏生家父不在身边。好容易盼到家父归家,却每日与那新娶的小妾恩爱,对有身孕的家母弃如敝履,家母心中该有何等难受。”众人道:“的确。”武猛又道:“日前家母实在气愤不过,却寻去那房门外,要找家父讨个说法。家父被逼不过。竟怒斥家母,说他离家日久,这孩子必是野种。”众人听了,又都倒吸一口凉气,哦了一声,隐隐觉得将有惨事发生。果不其然,武猛忽地双目流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武四接口道:“少庄主不要神伤,苦了身体。大夫人当日受了庄主抢白,难过气极,归去房中便一病不起。翌日便难产而去了。”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都觉此实乃世上极惨之事。
武猛哽咽道:“家母临去之时,却唤猛到床边,指着那婴儿说道:‘此乃你父母亲骨肉,是你亲手足也。你父亲在术道上行走,难免遇到些脏东西。我想你父亲与我素来恩爱,断然不至这等无情。我虽是妇道人家,不懂江湖事体,亦知那女子必是妖物一类,来叫我家破人亡。日后这妖物必然要来加害你兄弟二人,猛儿你须得小心谨慎,劝谏尔父。古之贤人有三通,此子便可名三通。’家母说罢,又嘱咐了些要我保护小弟,防备那女子的话,便即不省人事,不多时便撒手人寰了。”
众人听罢,耸然动容。饶是在场的都是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汉子,也觉得此事太过凄惨。良久,云龙却道:“女子十月怀胎,如此说来,庄主当是二三月时动身去江陵的。”
武猛道:“不错,家父是三月初四早晨接了一封书信,随即便匆匆忙忙而去。”云龙沉吟道:“三月,可不正是南蛮起兵的时节么?”汪三道:“云兄觉得此事与塔坤有关?”云龙道:“这却说不准,不过其时塔坤新反,与大楚情势紧张。江陵是我大楚腹地,却是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