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唐笑道:“正是如此。多半是坊间传言,却不知怎地被当了真,教官爷这等辛苦!”饥唐与众人走得远了,却回头道:“屠灭县城还情有可原。虐杀百姓,这可不是云兄弟的风格。”众人猜疑不定,正向前而去。走未多远,却到一个小村庄。饥唐道:“这一路荒芜,口中淡出鸟来!难得此处有个小村庄,且去寻个酒家解渴也好。”
众人轰然称是,都向前而去。却见大路边坐着一个浑身黑衣之人,带个斗笠遮住了脸,忽地嘎嘎尖声笑道:“诸位还想要性命的,便不要进这小村庄了,里头闹僵尸哩!”饥唐啐了一口浓痰,怒道:“哪里来的鸟人,净把胡言乱语来坏老爷心情!”他便不睬那人,径自与众人进那小村庄去了。远远看见一个酒旗在那飘扬,早与众人赶去,推门而入。他刚进那酒屋,便见许多人都在那里低头喝酒,并不说话。那酒保一见众人,先是一愣,便道:“今儿打烊了,客官请回吧!”
饥唐怒道:“我呸!这里这许多客人,怎地便不卖酒与我?”那十个小喽啰齐声称是,说道:“你这酒保休要瞧不起人,不卖酒时,拆了你这鸟店!”那酒保面露为难之色,却听得那酒馆二楼雅座上一人爆喝:“哪里来的泼贼,敢来这里撒野!”酒保喜道:“仙爷,这事儿还是您来办。”话音刚落,只见步梯声响,走下一个人来。饥唐看时,那人穿一袭长衫,斜斜带顶头巾,脚踩两只布鞋,虽然装束随意,却是自有仙风道骨,有陆放翁一首《鹈鹕天》为证:
看尽巴山看蜀山。子规江上过春残。惯眠古驿常安枕,熟听阳关不惨颜。慵服气,懒烧丹。不妨青鬓戏人间。秘传一字神仙诀,说与君知只是顽。
那人走将下来,说道:“几位客人,这小村庄之中怕有一场厮杀,还是速行为妙。”饥唐听了,看向这酒馆中人时,果然都是壮汉,有几个更是身有武功样子,当即呵呵大笑:“老实说与你听,咱几个都是人,最不怕厮杀的。”那人略一沉吟,却微微摇头,挚出了一柄银剑来,说道:“此地凶险,几位休要自误。”饥唐看那剑时,剑身极薄,却又修长,笑道:“你这剑用力大些便折了,怎能厮杀?”
饥唐说罢从身边摸出腰刀来,用力往酒桌上一插,瞪着那人道:“我这刀不比你的更耐厮杀?”那人尚未答话,便听得楼上又是一人说道:“麦先生,且待我来打发了这伙不识相的东西!”那人话音刚落,便从梯上走下,九尺虎躯,手提长剑,不是云龙是谁?饥唐喜道:“云兄弟!你如何在此?我听闻你先前屠灭了两座县城——”云龙不等他说完,呵呵大笑道:“原来却是误会了。麦先生,这是羌零寨的二当家,赤髯太岁饥唐兄弟。饥兄弟,这位是驱鬼散人麦一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