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浚正在那里思量,重乐却又怒道:“你这厮两只贼眼咕噜噜地转些甚么!必然没有甚么好主意,要来骗你佛爷!”阮浚忽觉眼前一黑,早被重乐一掌打晕过去。重乐却把阮浚扒了个精光,细细检查了一番,哪有甚么宝物?只得自言自语道:“我本意寻这厮来要宝物,却不争打晕了他。这厮也忒可恶,竟不把宝贝带在身上,却如何是好?也罢,且先把他带去襄阳,慢慢再来审问,也正好再去见见徐大官人,赚些酒肉银两。”
重乐和尚拽开脚步,扛起阮浚飞速而去,不多时早到南郡附近长坂。阮浚却悠悠醒转过来,叹道:“唉,好个痴和尚!这等拖延,那人已然要将宝贝带走了!”重乐大惊道:“如何却被人带走了?”阮浚道:“我早将宝物交到了褚天剑大人手上。你只管带着我乱走,如何能寻觅得到?若是褚天剑大人见我久久不回,说不得便又将这宝贝转赠了他人了!”重乐和尚大惊失色,怒道:“你怎不早说!”阮浚假作吃惊,叹道:“你须也没早问啊!”重乐大急,登时把阮浚丢在道旁,自家翻山越岭一溜烟去了,早没了踪影。
阮浚见重乐去的远了,方自言道:“却果然是个莽和尚。我本意教你带我回到将军处,却丢下我自己一个跑了。也罢,也罢,等我穴道解了,自去寻路归去便是。”原来重乐和尚内力深厚,此时阮浚身上被封穴道尚未解开,行动不得,只得自家一个倒在路旁。
也是天要亡这阮浚,那张栩杨领了虚子臣诏令,点起军马,出襄阳,投永安而去。却是为了往江陵征兵,是以恰好路过长坂,却见前路一个人孤零零躺倒在那里。早有前部兵马通知了张栩杨,他却认得是那阮浚。张栩杨见了阮浚,奇道:“俺只道你这厮躲在江南,如何却直挺挺掉在俺的路前?”阮浚见了张栩杨,只唬的魂不附体,说不出话来。张栩杨正待将这阮浚收监,却又心念一转,道:“按说俺不该趁你孤身一人又被点了穴道之时动手杀你,只是你这厮太过贼滑,在俺手里屡次三番逃了。想来当时便该杀你,今番便取了你性命,亦是让你多活了许多时日,休要怨我!”
阮浚只吓得屁滚尿流,连声求饶,道:“张爷爷,饶了我罢,闲钱都是无意冒犯啊!臣愿改过从新,投入将军大寨啊!张爷爷,张爷爷!”
却有偏将谏道:“此人不会无缘无故躺在此处,显是被人点了穴道,再故意放到我军之前,不知是何用意,不宜当即便杀了。”张栩杨摇头道:“此人正是上天扔于此处给我等犒军的,休要管那许多,砍了罢。”
阮浚惨叫道:“爷爷!祖宗!饶命啊!祖宗,我亲祖宗!不要啊!”张栩杨怒道:“死便死了,如何这等噪聒!”当下抡起混铁狼牙棍,把阮浚脑袋打得稀烂,眼见不活了。可怜阮浚一世油滑,今日命丧长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