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小蝶哂道:“原来鬼府五爷是另有打算!那么洗大人,你与范列巴巴地跟着他跑前跑后地扮鬼扮妖,兴风作浪,必是奉了东厂锦衣卫大首领余入海余大人的意旨了吧?”洗星竹给他森冷的眼神逼得心底一寒,不由退了一步。
虫小蝶一步踏上,冷冷道:“挑动江南武林大乱!除去心头之患!幽冥鬼府结交官府,势力日大,余大人想必心有不甘。若是幽冥鬼府能与武当或是古剑盟为敌,一来可削弱幽冥鬼府自家的势力,二来更可搅得天下大乱!朝廷好从中渔利!这一盘棋下的正好,表面上看来,是你、施狄龙和鬼府五爷的联合作祟,实则是朝廷与幽冥鬼府,以及江南武林各纷争势力的明争暗斗!”洗星竹神色骤变,干笑道:“各位莫要听这病鬼的一派胡言!余大人……怎会盼着天下大乱?”虫小蝶对此也是心存疑惑,但一瞥见洗星竹在火光下闪烁的眼神,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暗道:“瓦剌国‘东进侵犯’的消息刚刚发出,我中原武林同仇敌忾,正欲抗击外敌。余公公偏在这当口蓄意搅乱江南武林,这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哼,钟离盟主果然料事如神!”
&府五爷,”冷砂忽地叹一口气,“你要报仇夺权也就罢了,却为何还要丧心病狂地吸人血髓?”
哪知他不问还好,千机老人听了“血髓”二字,忽地双肩发颤,口中“嗬嗬”大叫道:“冷……冷死我啦……快,快,快给我解药……”狂叫之间,他干瘦的身子犹如落叶般地抖起来,猛然间身子一扭,扑到“假洗星竹”的尸身上。张口便向他颈后咬去。众人见他神色狰狞,心底惊骇,各自退开几步。冷砂忽地紧盯住形状疯狂的千机老人,一字字地道:“鸩傀丹!”千机老人狂吸几口,脸上血色稍复,听了这话,神色大震,扬头盯住冷砂道:“你是何人?……怎地会知道鸩傀丹?”他口角还带着血丝,活脱脱便如自墓底窜出的厉鬼。
冷砂之父冷翎为天子建筑御兽园时,偶遇瓦剌国大使出使大明。因当时冷翎颇受大明皇帝重视、厚爱。因此有不少近距离接触皇帝机会。大概在瓦剌使者进驻大明数天之后,瓦剌国手曾密会冷翎,暗中以高官厚禄为引,诱导冷翎刺杀明皇。但冷翎此人忠肝义胆,侠骨方刚,自是不会接受瓦剌国手的邀请。瓦剌国手心有不甘,便多次以手段加以威胁、迫害。最终冷翎并没有刺杀明皇,但是半年之后冷翎却意外死在了御兽园内,而那时御兽园刚刚建筑完毕。这一切暗中有着某种联系。现在想来,冷砂头脑中更清明了许多。
&原来你也是一个瓦剌国‘傀手’!我爹爹在御兽园时,曾被逼服过鸩傀丹,而且我亲眼目睹过爹爹的痛苦之状!自那时起。我便暗自留心打探这毒物的药性和发作时的症状。我曾听爹爹的贴身老仆“雕霸”冷城说过,此毒初发之时,依各人内功修为不同,而症状各异。或浑身燥热欲焚,只欲投身冰湖;或干渴阴冷,只欲饮吸血髓……当时父亲虽然心下骇异。但自度必死,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适才我眼见千机老人口中呼喊“解药”,更状若疯癫地狂吸死人的骨髓,我心念电闪间,登时想起了“鸩傀丹砂方才出言试探,在见了千机老人骇异的神色之后,更大胆推断,这千机老人便是一个隐匿江南的瓦剌国“傀手”,一个不知何故无法得到鸩傀丹解药的傀手。
唐筱墨惊愕道:“你是说,这千机老人,幽冥鬼府五灵官中的老五竟是瓦剌国的奸细?这,这也太令人吃惊了吧?”
&还知道。”冷砂却又踏上一步,沉声道,“你这些年并没有飘荡江湖,也没有死作尸骨,却是一怒之下,作了瓦剌国的‘傀手’!”千机老人身子突突发抖,嘶声道:“你……你胡说,你到底是谁?”
这时他眼见千机老人眼中光芒闪烁,如见鬼魅。便知自己已料中了七八分,立时心中阵阵发冷,既惊诧于这瓦剌‘傀手’的无孔不人,更震惊于鸩傀丹发作时的可怖可畏。洗星竹颤声道:“大伙儿都瞧见了吧,这鬼府的老五是个丧心病狂的吸血妖鬼。这人的话怎能放在心上?咱们还是趁早动手除了这祸害!”
便在这时,忽听屋中响起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这笑声不大,但人人听了,心底都不自觉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意。却见一道白色的影子静静地立在烛光照耀不到的幽暗之处,这人似是刚刚到来,又似站在那里很久了。饶是虫小蝶的异蝶神功心法最重对身周事物的感应,却也没觉出这白衣人是何时到的。
千机老人一见这人,登时浑身颤抖,身子向后缩去。唐筱墨把手一拱,笑嘻嘻地道:“这位兄台想必就是适才捆住了这鬼府老五的高人了?”那人不言不语地缓步踏上。幽幽的烛光下,依稀只见他身形消瘦,襟袍白得犹如霜雪,脸上却戴着一张诡异骇人的人皮面具,显露在外的眸子却深得如同子夜里最浓的那抹黑。
虫小蝶道:“非止如此,曾在洗大人耳边发声冷笑的就是此人,扯断洗星竹裤带也是他,将那‘枯手太岁’范列由假死变成真死的也是此人。只怕最初打碎佛像金尊头颅的,还是此君。”他缓步踏上,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当真要知道?”那白衣人向他深深凝视,道,“好!那你便瞧瞧我是谁?”说话间,那张恐怖的人皮面具已被他缓缓揭开。众人只觉她声音尖细刺耳,依稀是个女子的声音!却带着一股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