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四只狼王又先后厉嗥几声,声音或长或短,似乎是在各自分兵派将。群狼听了号声,立时四处散开,将云竹寺门庭处四周全都围住。虫小蝶只见这百十多只狼忽聚忽散,全都悄寂无声,不由心中暗自佩服,又见群狼全都双耳竖起,挺胸昂头地四处张望,心里不由紧了起来。
一旁的巨灵神僧焦躁道:“狼王将群狼散开,难道是已测知敌人要四面来攻么?”冷砂沉声道:“十多年了,我在神武珍兽堡中见群狼布阵猎物多回,从来没有这般谨慎小心。只怕敌人已经来了,咱却没有察觉到!”
蓦地却见东侧一只灰黑大狼挺身长嚎,声音凄厉悠长。群狼立时一阵躁动。听风塔上的那位僧人忽地高声喝道:“在天上!大家快瞧天上!”
虫小蝶昂头望去,却见苍暗的天穹上忽然现出一片黑点,倏忽放大,忍不住惊道:“是大鹰,是一群大鹰!”冷砂却嘿了一声,道:“不是鹰,是金雕!是三叔的金雕!怎么可能?三叔没有上当吗竟怎么回事?”
巨灵神僧浓眉一簇,惊愕道:“难道图兰确已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吗?这怎么可能?他居然还找到了冷焰?”
那鹰群渐渐飞近,虫小蝶才瞧清那群东西双翅宽大,羽发金光,果然全是体形硕大的猛悍金雕,不由倒地抽了一口冷气,暗想:“冷焰想必早已知道我们有冷砂的虎狼相护,所以他才调来了金雕助战,真是有备而来啊!”巨灵神僧却道:“怪不得图兰昨日在信中能如此狂妄,想必他已是做足了准备,想要一举歼灭我们!他手中的王牌恐怕远远不止这些!”
群雕在空中鼓翼盘旋,却不冲下。那位皂袍僧人霎时觉得听风塔上的西风凛冽了许多,也不知是晚来风疾,还是雕群鼓荡出来的阵风。堡下群狼挺足长啸,嚎声此起彼伏,声势惊人!
蓦然间一只猛雕平展双翼自空中箭一般直插下来,这一落劲急如电,狼阵之中最靠前的那只灰黑大狼猝不及防,竟给猛雕的双爪抓中眼球,立时凄声惨嗥,满地乱滚。四五只狼疾奔过去助战,那金雕却已振翅飞起,爪上鲜血淋漓,暮色中瞧来分外狰狞。
猛听得竹林深处响起一声竹箫的呼哨,声短音厉。冷砂闻声大喊一声:“不好!是三叔的催命箫音!”话音才落,空中的群雕似是得了指令,立时纷纷鼓翼扑下。刹时间狼嗥四起,雕群和狼群便杀在一处。神武珍兽堡的群狼体大力猛,本来最是凶蛮,奈何这次的对手却更加厉害。那群金雕双翼展开,几乎长达丈余,铁爪尖利,又力大无比,每每一扑一抓,就能将撕开大狼坚韧的狼皮,伤筋断骨。若是飞扑不中,金雕立时就会展翅高飞,决不给群狼反击的时机。
更可怕的是,这群巨雕显是给冷焰苦心驯过,竹林深处的箫音不时响起,或悠长或短促,雕群的起落进退,全循着箫声,竟是暗合分进合击的兵家之道。有时是一两只先后扰敌,有时是几只连环诱攻,有时则是声势惊人的群起而攻。群狼在地上干挨打,只有嗷嗷怒嗥的份。冷砂无奈地摇头道:“这些金雕都是被三叔悉心**过,群狼必不是他们的对手!”说罢,又重重地哀叹一声!”
巨灵神僧凝眉瞧了片刻,便提气喝道:“放箭!”一排持弓僧众早就蓄势待发,得令后箭如雨发,直向雕qún_shè了过去。僧众们眼见地上的金雕和狼群搏杀在一处,怕乱箭伤了野狼,都对准天上高飞的金雕射去。但群雕这时才显出了它们的可怕,巨雕竟会挥翅拨打乱箭,大翅一挥,劲风鼓荡,便会将羽箭拍落!
一轮乱箭过后,竟没一只金雕落下。云竹寺内羽箭素来不多,大敌当前,众人惊骇之下便不敢再多放箭。
巨灵神僧大怒,抢上去自一个僧人手中接过弓来,对准飞扑下来的一只金雕奋力一箭射去。“噗”的一声,羽箭直贯入金雕腹中,却又余势不衰,直钉在了一只野狼的背上。
金雕和野狼一起滚翻在地,惊得雕群和狼群都是一乱。巨灵神僧连连顿足,拔出箭来,望着天上金雕又一箭射出。这一箭又疾又准,眼见便要射中,陡然间只听嗖的一声,不知哪里飞出一只羽箭,竟将季峦射出的长箭击落。巨灵神僧眼见这一箭后发先至,劲猛势准,不由暗自喝了声彩:“来人中竟是卧虎藏龙!”
蓦地又闻哨声凄厉,频频催促雕群猛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狼王精心布好的阵势便给群雕冲散。十几只强悍的大狼先后给啄得眼瞎腿残,更有几只形体稍小的狼竟给飞扑而下的巨雕提起颈背抓上天空,再高高摔下,摔得血肉模糊。
再战片刻,群狼心惊胆战,蓦地那只灰毛狼王仰头嘶吼,声音惊惶急促。几十只野狼听了这嚎声,全都夹起尾巴,跟着那只狼王向西窜去。这灰毛狼王带着的是神武珍兽堡最大的狼群,余下的两个狼王见势不妙,也带着几十只野狼先后退走。冷砂连连撮口呼哨,但狼的性子都是欺软怕硬,这时胆气一怯,任是他如何吆喝,也约束不住。
云竹寺下却只有那白颈的黑毛狼王带着本部二十余只野狼拼力死战,只是这时势单力孤,给金雕轮番扑下,连抓带啄,伤亡惨重。虫小蝶眼见那黑毛狼王的一只眼睛已给金雕啄瞎,雪白的颈毛上鲜血淋漓,兀自呲牙苦战,心中不由阵阵难过。
冷砂却叹道:“两年前,这黑毛狼王险些被大花咬死,是我自大花口中将它救下。嘿,拼死报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