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白日法教教众们全身浴血,个个脸色犹如鬼魅,神色颤颤,微微躬身,骇然道:“求虫爷。冷大侠饶我们一命。”冷砂闻言双眉一轩,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么魔小丑,欺软怕硬,刚才不是叫嚣得很厉害吗?”他一声色俱厉,身后众人无一不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睡罗汉微微摇了摇头,自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看你白日法教还能怎样?”猛地提气喝道,“来人哪,把剩下的几位武士给我绑了,咱们必要给死去的师兄弟们一个说法!”众武僧轰然领命,如狼似虎地分头扑了上来,三下两下便把场中几人五花大绑上。
正在此时,陡闻身后一阵异啸。众人慌忙扭过头来,只见莽牯冰蚕周身颤抖不止,寒气吞吐不绝。那胖乎乎的身躯竟是愈来愈小,愈来愈小,而莽牯冰蚕此时好似很痛苦的样子,不住地扭动着身躯,连连在地上打滚腾跃,声势惊人。渐渐地,外围一圈竹林上已经慢慢爬上了一层薄霜,气温徐徐转低,在火光摇曳间,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丝丝乳色薄雾如面纱一般轻轻柔柔地覆盖在了丛林之中,众人中有武功浅薄者受不了冷气,不住地搓手抱肩,嘴里嘟囔着:“怎么突然变冷了,而且还起雾了?”“嘭”地一声,巨虫幻化回人形,白光闪现处只见虫小蝶指尖殷红一片,双手不住地抓挠着前胸,而此时他的胸脯前已是鲜血有如泉涌,四周惊呼之声随即大作。
虫小蝶伸手边抓挠着前胸,身子边摇晃着,脸上神色极是古怪,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沫轩轩脸如土色,抢上来扶住虫小蝶,只叫:“你……你……”虫小蝶忽地对沫轩轩道:“你……你……你是谁……”
虫小蝶说了这几个字,胸肺中忽感吸不进气,弯腰剧烈地咳嗽。他神色迷离之下,更是瞧不出来,分不清眼前的沫轩轩,鲜血汩汩流出,将沫轩轩的上衣染得红了半边。
旁观众人不论是睡罗汉或冷砂,云竹寺的人众,一时均是肃静无声。虫小蝶适才化身莽牯冰蚕连败数位高手,武功高强,技艺神奇,众人无不暗暗敬仰,这时见他无端端的发起疯癫来,均感担心,眼见他大力撕抓着胸膛,伤势已经极重了,都想上前来帮他一把。
沫轩轩扶着他慢慢坐下,尽力让他安定下来,朗声说道:“哪一位有最好的金创药?”云竹寺中的一位武僧快步而出,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说道:“敝寺玉灵散是伤科圣药。”说罢,伸手撕开虫小蝶胸前衣服,只见伤口深及数寸,惨不忍睹,忙将玉灵散敷上去,然而鲜血涌出,却将药粉都冲开了。沫轩轩束手无策,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便在此时,白影疾闪,却是那位白衣书生飘身过来,他端详着虫小蝶的面色,微一凝神,伸出左手食指在其伤口周围点了七处穴道,血流登时缓了。
沫轩轩大喜,便即将玉灵散替他敷上。然后撕下衣襟,给他裹好伤口,眼见他脸白如纸,竟不出的焦急害怕。虫小蝶这时神智已略清醒,暗运内息流转,只觉通到胸脯间便即阻塞,只想:“我待教有一口气息尚在,决不能让白日法教杀了我云竹寺众人!”他的思维竟是还停滞在变幻莽牯冰蚕之前!
虫小蝶当下将真气在左右胸腹间运转数次,尝试着要缓缓站起身来。
沫轩轩急道:“你……身上有伤啊,白日法教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你先坐下吧!”虫小蝶神思游离,柔声道:“打败了吗?云竹寺得救了吗?”沫轩轩笑着点了点头。谁知虫小蝶忽然问道:“轩轩!你为甚么待我这么好?”沫轩轩凄然道:“因为……因为你待我好。”虫小蝶向她凝视半晌,心想:“就算我此时死了,也有了一个真正待我极好的知己。”话还未说完,眼皮已是支撑不住,缓缓合上。
此时白衣书生和三位蓝袍侍卫分坐四角,各出一掌,抵在虫小蝶胸、腹、背、腰四处大穴之上,齐运内力,给他疗伤。四人内力甫施,立时觉得他体内有一股极阴极寒的吸力,源源不绝的将四人内力吸引过去。除了白衣书生神色自定外,其余三人大惊,暗想如此不住吸去,只须一两个时辰,自己内力便致耗竭无存,但他生死未卜,那便如何是好?
正没做理会处,虫小蝶缓缓睁开眼睛,“啊”了一声。白衣书生等均是心头一震,猛然间觉得手掌心的寒气愈来愈重,仿似一根根冰针正深深地刺入他们的手臂之中,四人急忙撤掌而起,但觉余痛过后,一撇凉意周流四肢百骸,舒适无比,显是虫小蝶体内寒冰真气充盈鼓荡,反助四人增强了内功修为。那三位蓝袍侍卫面面相觑,暗自震骇,眼见他重伤垂死,哪知内力竟是如此强劲浑厚,沛不可当。
白衣书生暗暗惊道:“这小子的异蝶神功**又是精进了一层啊!此子不可小觑!”他心底性情流露,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虫小蝶,今日一战,你名扬天下,对云竹寺更是恩重如山。盼你以后多所规劝引导,辅佐云竹,总要使云竹寺重整旗鼓,美名远播。”虫小蝶看着白衣书生的一脸正色,点头道:“晚辈遵奉恩人教诲,自当尽力而为。”白衣书生续道:“一切小心在意,事事提防奸恶小人。”虫小蝶又应道:>
谦元和谦彦正待武僧押解着几位白日法教余孽和冷焰走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说道:“云竹寺全体僧众,叩谢虫少侠和冷少侠护寺救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