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两名肇事者正在一个废弃残败的工厂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阴郁地问道:“事情怎么办成这样?”这男人名为刘泰,是洪文斌的下属,他来前看到洪文斌回了一趟公安局,知道事情定然办砸了。
一个矮瘦看起来不过45公斤的男人哆哆嗦嗦,心虚不已,尽量让自己的话充满底气:“我用力撞过去的,但洪文斌极速躲闪,所以不太理想。”
此人名为谢志军,二年前,看上了一个同样很瘦小的乡下女孩,名为伍春艳,两人两情相悦,你侬我侬,面见双方父母,谈婚论嫁时,却不曾想,伍春艳的父母坚决反对二人成婚,除非谢志军能拿出5万元的彩礼金来,证明他的实力,证明他将来能给伍春艳幸福安稳的生活!
谢志军父亲走得早,那时他不过7岁,父亲便因为胃癌走了,母亲下岗在家,而谢志军本人又因在校常受人欺负的原因早早退学,不过小学二年级的文化,家里除了一套待拆迁的破旧房子,没有值钱的东西。他吃饭睡觉都想挣彩礼金,去了多家工厂,却屡屡遭拒,一直找不到挣钱的活。
当朋友告诉他,有一个来钱快的活时,他连问都没问,便激动不已,去与刘泰见面。刘泰把事情的原委都跟他说清,让他干一票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决定为了心仪的姑娘,决定挺而走险。
谢志军虽然文化不高,身子矮小,不过杀人偿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他还是明白的,因而他故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只希望人没事,万一倒霉被抓,他的小命还能保住。
“说重点。”刘泰看着畏畏缩缩的谢志军暴跳如雷。
“洪文斌命硬,只受了点轻伤,但他女儿昏迷不醒。”
刘泰凌厉地看向对方,嘴角满是嘲讽道:“命硬,你车速多少?”
“80迈。”谢志军的音量小得只有自己听得到,大街上到处都是监控,他不敢撒谎。
显然,刘泰还是听得个真切:“废物,蠢货,你不会再开快点,不会看好时机再撞,好不容易发现他们父女二人同在一辆上,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你错过了。”他原想,此次,若能斩草除根,用这父女二人的生命祭奠他的青春与爱情,或许,他心里如磐石般的恨会尽数消散,他也用不着每天以安眠药入眠!
“对不起,现在洪贵贵在医院里,要不要我去结果了她。”谢志军故意表现的十分遗憾,弱弱地建议道。
“用点脑子行不行,现在全市警察都在找你,你还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刘泰气急败坏,虽愤怒至极,然而,不想连累无辜,如果世人都像他一样,该多好,他能有今天的悲剧吗?不会,一定不会的。
“那我该怎么办?”谢志军焦急道。
“这是护照和机票,赶紧给我滚出中国,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要回来。”
男人接过证件,看了看后说道:“可我母亲和春艳都在国内,我不想去越南。”
“好,行,不想去越南是吧,那你就去监狱,去越南不过是避几年风头,再回来干干净净,你自己选。”
谢志军痛苦地挣扎过后,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护照。“好,好,刘哥,但我身无分文,去那边后又语言不通。”
刘泰拿出一万元钱道:“事未成还给我带来一大堆麻烦,这些钱你拿着,以后的事自己想办法。”
谢志军虽不知道共总有多少钱,但一看不少,连声道谢后急急离开,明天上午的飞机,他还得去跟母亲与春艳道别,让伍春艳无论如何要等着他。
谢志军与刘泰一前一后相继离开,消失在荒芜的草丛里,融入了浓浓的灯光中,到了车上,刘泰才摘下鸭舌帽,这是一张年近四旬的脸,刚毅好看,充满成年男人的魅力。
他拔通了一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那边唐可正接了电话。
刘泰冷漠阴狠的声音,此时变得富有磁性,透出一丝关切,十分亲切动听:“一切还好吗?”
正在急速码字的唐可正,一看是他的电话,急急停下,接听着回道:“还好。”
“小说写了多少了?”
“30万字,顺利的话再过两个月会完稿,再总体修改一个月。”
“先不要发表,或出售。”
“为什么?”
“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现在发表,会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的。”
“什么事情,出了什么状况?”唐可正焦急地问道。
刘泰此次的计划并没跟唐可正提半个字,因而他不想跟她解释太多,只道:“不想麻烦,你的文先不要发表就行,别的事你不要操心,全心全意把文写好,我局子里临时有急事,先挂了。”
唐可正还想问,可刘泰已挂断电话,她再打过去,对方已关机!或许,他真有要紧事,她只能作罢。
刘泰去了拳击场,他需要发泄,如今打草惊蛇后,不知道何时方可对伪君子洪文斌下手。
而唐可正在次日在怀南电视台早间新闻上看到洪文斌开车被撞之事,大抵知道了刘泰所说的状况。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以这种方式报复洪文斌,跟洪文斌有何区别,以后我妈的事你别管,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在,不需要你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冤冤相报,何时了!
短信发完,唐可正见那头没有回应,电话又拔打了过去,这次通了。
刘泰的声音还是那般和善而富有磁力:“放心,不会再冲动了,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昨天去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