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小酒馆。
小酒馆位于露天顶层,四周挂着彩灯,彩灯闪烁,颇有些情调,不过小酒馆今夜被人包场,除了居中摆放着一张桌子之外,没其他客人。
一名穿着浅绿色风衣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一支手里端着一杯酒,像是在发呆。
片刻后,一名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一脚踢开小酒馆大门,脚下带风似的步走了过来,当男人走到距离那桌子不到一步距离,看清楚椅子上男人的瞬间,他忽然停了下来。
浅绿色风衣男人眉峰微挑,他放下手里酒杯,似笑非笑的盯着霍天“霍先生来了,请坐。”
霍天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如果不是知道他自己没什么兄弟,他几乎都要以为,这男人是他什么兄弟。
该死
霍天心底升起一股疯狂嫉妒,他从来都没像现在一样,讨厌自己这张脸
霍天很过神来,一脸暴躁的一旁椅子上坐下,目光一片漆黑“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狭长凤目挑了挑,开口“阿羽是我的,霍先生借走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霍天一听就炸了,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笼罩着一层无形寒霜,猩红目光注视着对面男人,声音极冷“他不是什么货物,你不要了就推开,你想要了就可以拿去。”
我他妈到底是为什么没动手
来自霍天灵魂深处的拷问
男人轻笑了一声,“他的确不是什么货物,可他心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你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现在我来了,霍先生难道还想霸占着他不放手吗”
话音落下,空气里一阵骇人的死寂。
霍天目光瞬间幽暗下来,脸色阴沉的盯着男人,“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
男人也不生气,眉头微挑了挑,“阿羽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他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我日你大爷”霍天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踢翻身边的椅子,修长手臂环过桌子,死死揪住男人衣领,满脸阴鸷之色,“阿羽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们早就分手了,当初他被抛弃生不如死的时候,你他妈在哪”
男人仰起脑袋,笑着看向霍天,脑袋忽然凑近霍天,刻意压低了声音,极其暧昧的开口“这么就恼羞成怒了吗那你要是看见我跟阿羽上床”
“砰”
霍天一拳狠狠砸在男人心口,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接着又是几拳挥了过去,将男人抵在墙壁上,脸色阴沉至极。
男人被打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唇角渗出丝丝鲜血,可他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似的,反而笑出了声。
“打够了么”男人开口,声音透着几分淡淡的嘲讽。
霍天阴森森的盯着男人,声音极冷“你他妈敢再多说一个字,老子亲手废了你”
男人笑了笑,“好啊,你有本事就废了我,否则,阿羽我是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霍天抬手,面上神色越来越癫狂,他死死捏着拳头,眼看这拳头就要砸下去,手腕却突然被一支微凉的大手扼住。
霍天几乎是下意识的侧头看向那支手的主人,下一秒,视线中闯入一张熟悉刻骨的脸颊,霍天瞳孔骤然紧缩,周身冷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他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低垂下脑袋,然后微微阖上双眸,有些难堪的抽了手。
他有满身盔甲,哪怕再强大的敌人,他都从来不会后退半步。
可他也有软肋,那人一出现,他就成了大输家。
时羽
他不敢去问,时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不敢去问,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叫祁天洪的男人的替身
桀骜跋扈如他,却也有这样窝囊胆小的时候。
“闹够了”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平静的声音。
那一瞬间,霍天忽然觉得委屈,从前他不是不知道祁天洪的存在,只是一直自欺欺人,心想只要能够守在这人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替身,哪怕这一切都只是偷来的,他也心甘情愿无有怨忖。
可是,他做不到。
霍天低垂下眉眼,面上一片死寂,胸腔中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揉了一把碎玻璃碴子,痛不欲生。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没想过要伤害那人,从来都是他退步,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独自舔舐自己伤口。
霍天背脊绷成一条直线,硬生生后退开半步,满嘴苦涩“我明白了,原来不论我做多少,也不论我多喜欢你,我始终抵不过你心头那一朱砂痣这么些日子以来,我没脸没皮的守在你身边,打不走骂不走,连脸皮都摔在地上不要了,却还是换不来你一真心,我这人其实什么都没有,也只有这一真心,你不要”
霍天顿了顿,仿佛是耗尽了后一丝力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眸底一片荒芜“你不要,就算了。”
霍天说完,强撑着后一风度,迈开步子,身形有些狼狈的朝着那扇大门走过去。
他没走两步,一支微凉手掌突然伸了过来握住他手腕,霍天下意识的抬起脑袋,如墨色一般空茫的眸子里,倒映着时羽那张带着薄怒的脸颊。
时羽一贯温和,可是此刻,泛着白光镜片下,那双温和的眼眸之中,满是怒火,他冷冷盯着霍天,霍天心头一颤,这个男人难道真是连后一丝尊严也不给他留下
“谁说我不要了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时羽满眸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霍天神色一呆,瞳孔急剧收缩,满脸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