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枭一言不发,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森冷戾气,冰冷刺骨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半晌后,陆景枭才抬起眸子,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宛若挂着千万年不化的冰霜,声音极冷:“给你半个小时,出发去龙城。”
莫凡闻言一怔,瞳孔骤然紧缩,“主子您的意思是……”
陆景枭双眸微微一眯,眸底一片阴沉戾气,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开口:“那人不会无缘无故离开‘黑三角州’,他故意拉人下水,必定有所企图,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莫凡咽了下唾沫,抬手搽了把冷汗,“可是,现在‘黑三角州’情况混乱,这个时候过去,万一……”
“黑三角州”凶险万分,陆景枭树大招风,这个时候贸然过去,万一碰到劫杀怎么办?
他话还没说完,陆景枭如同冰刃一般的目光射了过去,声音冷得结冰:“那又怎样?”
莫凡吓得浑身一抖,赶忙道:“是,主子,我这就去安排!”
莫凡说完,扭身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战战兢兢的开口:“那……嫂子那边怎么交代?”
陆景枭闻言,那张刀削斧凿的脸颊上,掠过一抹空茫,菲薄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旋即朝着莫凡看了一眼,“出差。”
莫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出差?
您觉得这两个字就能打发言澜么?
开什么玩笑!他们家嫂子可是人精!
莫凡干笑一声,不敢再废话,一脸狗腿的滚了,他刚从陆景枭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碰到刚从电梯出来的言澜。
言澜已经换了一身男装,手里捧着一束骚包无比的玫瑰,莫凡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莫名有点心虚的上去,脸上笑容要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呵呵,嫂子来了?怎么也没提前打声招呼?”
言澜斜瞥了他一眼,幽幽开口:“我为什么不能来?不来接自己男人回家的女人,都是垃圾你造么?你这么紧张,你家主子不会是背着我翻墙吧?”
莫凡瞪大狗眼,几乎是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主子对你那可是一心一意矢志不渝,谁有那么大本事,挖得动你的墙角!”
呵呵,少年,你求生欲真的很强啊~
言澜眉头微挑,“这还差不多,陆景枭呢,还在忙吗?”
莫凡莫名有点心虚,一脸狗腿:“嗯嗯,要不我先去跟主子汇报一声……”
言澜一手勾住莫凡肩头,贱兮兮的盯着莫凡,“什么时候我过来,还需要跟我家心肝儿汇报了,做贼心虚四个字怎么写你造么?”
莫凡;“……”
主子救命啊!
莫凡尬笑:“不是,主子他刚忙完,我是怕他在休息什么的,呵呵,嫂子你千万不要误会。”
言澜松开莫凡,扫了一眼陆景枭办公室大门,“是么?”
莫凡立马点头如捣蒜,“嗯嗯!那啥,嫂子我这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和主子温存了哈,我先闪了。”
莫凡说完,立马一阵风似的跑了。
言澜摸了摸鼻子,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的问题,抬手推开了陆景枭办公室大门。
办公室内。
陆景枭面无表情的斜靠在沙发上,一支手背微微斜支着额头,略微苍白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而陆景枭面前的桌子上,竟然放着一**刚打开的……酒?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感受了什么,陡然睁开微微阖着的双眸,如墨色一般的眸子里倒映着女孩那张祸国妖民的脸颊,面上残留的戾气瞬间如潮水般褪尽。
即使只是短暂的一瞬,言澜依旧察觉到男人身上褪尽的阴冷戾气,她不动声色的朝着陆景枭走过去,将手里的花塞到陆景枭怀里,“过来的时候,看到这花特别好看,就想买来送给你,喜欢么,心肝儿?”
陆景枭眸底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几乎是在她开口的瞬间消失无踪,目光渐渐恢复聚焦,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言澜的手,“你手伤还没好,不许胡闹。”
言澜撇了撇嘴,“人家也是想你,你居然凶我。”
陆景枭闻言,眉宇间泛起一丝无奈,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放软了声音,“我没有,只是你有伤在身,小心点好。”
言澜一支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开口:“伤员居然还有这个待遇么,那我这伤还是慢慢养着……”
陆景枭瞳孔微微一缩:“不许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言澜赶忙抬手摸了摸陆景枭手,“我跟你开玩笑的,剧组还有好多戏等着我拍呢,是吧,我这么敬业的好演员,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这点伤耽搁剧组的进度嘛。”
陆景枭闻言,神色稍微松懈了几分,低垂着脑袋,在女孩额头轻轻亲吻了一下,开口:“公司有点紧急公务,需要我出面处理,我要出几天差,你不许惹事,知道吗?”
言澜仰起小脑袋,连珠炮似的问:“你又要出差?去哪?和谁?回来的时候还爱我吗?”
陆景枭眸光似乎微微闪动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平静,一脸认真:“嗯,去国外,莫凡,爱。”
言澜嗷呜一声,伸手环住陆景枭腰,脑袋贴在男人心口,耳边能够清晰听见男人起伏有力的心跳声,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心安。
重生归来,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待在陆景枭身边,任何时候,她一回头就能看见这个男人岿然不动的站在他身后,哪怕前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