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陆景枭背脊绷成一条直线,从言澜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他板正的坐在沙发上,他黑沉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言澜,声音极其嘶哑的吐出一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会安排好你的后半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也不会再找你。”
陆景枭话音一顿,喉结轻轻一滚,语气有些艰涩的继续道:“如果你不走,这一辈子,就算是死,我也会把你勒死在我身边,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逃走,也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你。”
言澜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原来你做这么多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一句话啊。”
陆景枭做事,从来都不会惊动任何人,可他却偏偏把沈少爷安插进了东区派出所,又借着沈少爷的手,把赵墨扯了进来,如此大费周章,又因为顾辞的事情,故意把她牵连了进来,他做了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等她这一句回答。
她就说,陆景枭怎么会跟赵墨联手,他想要追查什么人,甚至不需要惊动警方,更不需要跟警方联手,这个男人,仿佛任何时候都能够沉稳冷静的盘算,逻辑永远不会停摆,智商永远在线。
但他唯一无法客观分析盘算的,只有言澜。
陆景枭削薄的唇绷成一条直线,沉默的盯着言澜,算是默许了她的猜测,何况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实在没有藏着掖着隐瞒的必要。
“如果我没有逻辑,也没有理由,就只有一句,我不走,你相信我吗?”言澜静静的开口询问。
陆景枭瞳孔急剧收缩,那双黑沉沉的眼珠里,满是无法置信,可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倾身过去,慢慢把她抱进怀里,像是要把她勒进自己骨头。
至此,所有怀疑不安都消失无踪,他赌赢了。
半晌后,言澜才推开陆景枭,注视着陆景枭,“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你那些一直隐藏的秘密告诉我了,陆景枭,不论那些是血海深仇,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想你再一个人背负,陆景枭,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不觉得苦吗?”
陆景枭身上始终有一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就好像他这个人,生来就裹着一团冷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那些人或者敬他,或者怕他,又或者恨他怨他,从来也没人问过他苦不苦。
他过了三十来年那样的日子,也没觉得苦,可是此刻言澜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从她心口滚过,他忽然觉得,那种日子确实是太苦了,他一天都过不下去。
“苦,”陆景枭静静的开口,“可是,我苦惯了。”
他这几个字不轻不重,看似随口那么一说,却裹着多少说不得想不得也不敢记得的委屈心酸。
言澜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想听,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偏偏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陆景枭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也因为这个,所以我在家族里没什么地位,也一直被人欺负,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里,有人庇护总会活得好一点,没人庇护,就算偶尔被欺负,也不会出太大的事情,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我父母的死另有蹊跷,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想站在最高的位置,成为陆家的主宰,那样我才能去追查我父母的死因。”
言澜几乎不用闭眼,就能想象当年那个小小的青涩少年,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都说因缘际会,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生来就愿意做那高高在上却永远孤独的人呢。
当年陆景枭为了追查父母死亡的真相,这才一脚踏上一条不归路,可恩怨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
4年前,陆景枭查到了黑三角州,查到了寒族,查到了白家,查到了当年赵正国在黑三角州险些命丧于此,却依旧没能将黑三角州的势力连根拔起,也就是同年,陆景枭父母双亡。
那个神秘的logo,白家当年崛起的真相,还有那么巧合的一条时间线,之后又是沈少爷的母亲车祸……
所有阴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可想要把恶贯满盈的人打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走上这条路,他从都没后悔,也没想过会活着走到最后。
哪怕明知道前路是条阴沟末路,他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于是他处心积虑的布局,想要把那些人一网打尽,却又偏偏在节骨眼上多了一个布局之外的因素,那就是言澜。
“……白家当年,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势力,却在黑三角州的大势力重新洗牌之后,迅速的崛起,成为黑三角州排行第二的势力,连寒族都没有趁机清除他们的势力,一家独大,可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只是我到现在多还没查到,到底是因为什么。”陆景枭沉声道。
言澜沉默了良久,道:“或许赵正国当年的行动,跟你父母的死有关,你有没有去问过赵正国?”
“没有,”陆景枭摇了摇头,“当年赵正国的女儿被绑之后惨死,所有卷宗档案全部销毁,甚至连系统里的户籍档案也都一并销毁了,跟当年赵正国在黑三角州进行的一切行动日记,也全部被销毁,遗留下来的,只是一些简单的记录,我把那些记录全都交给了赵墨,至于我父母的死,如果真的跟赵正国当年的行动有关,那么也就跟黑三角州的势力有关,可是这几年,我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但你还是怀疑赵正国,所以,这才故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