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湘纨这时擦干眼泪走了过来,弯腰道:“十一长老,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给您添麻烦了!既然辉天已死,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湘纨告辞!”
她是伤透了心,连“爷爷”也不叫了,直接叫“十一长老”,虽然这个称呼也是族人对他的常用称呼,但亲疏之分立刻就显示出来了。
“你要走?”冷春来老泪纵横,说道:“你在怪爷爷?你也觉得冷家没有一个好人?”
冷湘纨恭敬道:“湘纨不敢!”
“你就是在怪我!”冷春来眼圈发红,泪水止都止不住,悲凉道:“辉天虽然已死,可雪遇还在,他需要有人用法力为他温养经脉。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冷家的血脉,我会治好他的伤。你们就留下来多待些时日吧,十几年才回娘家一次,虽然你父母已经不在了,可我还在呀!你得认我这个爷爷呀!”
冷湘纨刚才的确是把冷家所有人都怨上了,此刻听老爷子一说,明白是自己太偏激了,这事的确怪不着老爷子,不由得哭道:“爷爷!湘纨就是心里难过,辉天他明明是有救的呀!他可以不用去死的呀!可怜这孩子……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啊……”
十一长老便伸手轻抚她的背,无言地安慰着她。
老爷子几百岁的人了,看惯了后辈早夭,悲伤之情容易控制住。待大家哭够了,他便让二儿子冷归流去安排住处,先让冷湘纨一行人住下来。
冷归流在族中任恭事之职,并且是冷湘纨的叔辈,按理说是不该由他亲自去安排的,不过冷湘纨是李家的家主,由他去做这些事,也算不得委屈了他。
冷湘纨问道:“爷爷,辉天这仇……我们怎么报?”
冷春来长长地叹了口气,郁结道:“是啊!这个仇倒是个难题……据你所说,对方是个公主,我们要是去杀了那个公主,恐怕会引发两大家族的战争,造成的死伤将无法估算。甚至会导致成家和冷家一起覆灭。可要是不报这仇,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李宛柔这时插嘴道:“依我看,这仇就先搁着,啥时候遇上那个狗屁的金辉公主我就一刀把她杀了!到时候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也就不会连累冷家了!”
冷春来道:“那你就不怕连累李家吗?其实这事也不是怕连累到冷家,本来就是成家理亏,怕就怕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造成生灵涂炭。一千多年前,风雷门的一名弟子跟成家的一名弟子发生冲突,成家弟子死了,成家就以此为借口突然袭击风雷门总部,最终导致风雷门覆没。如今这样的情况又出现在我们冷家,如果双方都不让步的话,到最后对我们两家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冷雪遇这时愤怒地叫道:“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个坏女人!”
李宛柔激动道:“好!有志气!雪遇,你要赶快好起来,抓紧时间修炼,今后好亲手杀了那个臭婆娘!将她千刀万剐!将她先奸后杀!将她碎尸万段……”
冷湘纨忙斥道:“你胡说些什么呢?有这么教小孩子的吗?”
李宛柔这才想起那个“先奸后杀”实在是少儿不宜,“嘎崩”一下把嘴闭上,尴尬地看着大家。
李宛兮这时忙把话题岔开,问道:“老祖宗,辉天他们夫妻二人的尸体怎么处理?是葬到我们寒烟湖去吗?”因为冷辉天是被逐出宗族的人,没有资格葬入冷家的墓地。
冷春来沉声道:“先把他们入殓。他们是我冷家的人,自然要葬在冷家的墓地里。这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自会处理好的。”
这时冷归流再次返回来,说客房都准备好了,请侄女一家先去休息。
事实上,冷家的每座悬空岛上都有现成的客房,作为世家大族,亲戚朋友自然很多,几乎每个月都重要的客人到访,必须有充足的客房备用。只不过他特意去安排的,是要用最高规格的接待,哪怕是随行的孩子和仆人,都不会有丝毫轻视。
此时外面天已黑尽,冷湘纨这几日也着实辛劳过度,精神和情感都处于崩溃边缘,便带着大家包括冷雪遇去休息去了。留下冷辉天夫妻的尸体,自有十一长老安排人来制棺入殓。
冷湘峻离开太阿殿,满怀自责、内疚、羞愧和愤怒,十分狼狈地回到自己的家里。
他的四个儿子和一群孙子孙女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被老祖宗叫去所为何事。他脸上被十一长老那记耳光留下的掌印早已被他用法力散去,但是发髻和衣衫依然略显杂乱,可他的这群儿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或者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狼狈。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的满腔“委屈”和怒火全发到儿孙们身上,跳起来怒吼道:“滚!给我滚!都离我远点!都怪你们……都是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兔崽子,对辉天一点情义都没有!一个个竭力反对救他!现在他自杀死了,你们开心了?!他可是你们的亲兄弟呀!”
他终于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说道:“他是我亲生的啊!我是想救他的呀!他竟当着老祖宗的面,说我薄情无义,要我在他死后亲手杀死他儿子,然后将他们一家三口葬在一起……呜呜……”他的哭,是在为自己伤心,更是为冷辉天的死而伤心。
冷辉祖怒道:“太过分了!他这不是故意陷父亲于不义吗?”
冷辉寒冷笑道:“分明是变着法子在老祖宗面前告我们的状。真是居心险恶!”
冷辉京忙问道:“那……爹,你最后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