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波斯卡看到一个巨型的湖,湖水碧蓝而清澈,船在上边不像是划行,却像是飘在半空中一般,湖畔,有一个不超过百户人家的小村子。
波斯卡推门进了村子里唯一的酒馆,要了一盘面包和碎肉,喝了整整两罐子劣质红酒,把连日的饥饿和疲劳赶出了身体。酒馆的老板似乎对波斯卡很感兴趣,上来和他攀谈,社会经验这东西波斯卡是一点都没有的,没说三句,就借着酒劲把自己的老底儿交代了,老板对波斯卡表现出了巨大的同情,他说自己也是奴隶出身,并向波斯卡展示了自己的奴隶标记,让波斯卡安心待在酒馆里打工。波斯卡似乎找到了新生。
当天晚上,酒馆老板和两个彪形大汉一起冲了进来,他们把波斯卡按在充满尿味的地板上,***了他。
事后,波斯卡被像垃圾袋一样扔进了酒馆旁的猪圈里,波斯卡屁股像着火一样,他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做任何事情,为了抵御夜晚的寒冷,波斯卡蜷缩在一只黑色的肥大的猪肚子下边,度过了剩下的半个夜晚,第二天一早,波斯卡迷迷糊糊就听马蹄声渐进,酒馆老板冲着外边大喊着什么。他扶着猪圈围栏站了起来,一队罗马士兵,远远的跑来,看样子是从他杀掉工头的那个镇子追来的,波斯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站立都困难的状态,变成了非洲黑人兄弟一般的长跑选手,疯狂的跑着。他不敢走大路,只能朝着林子跑,荆棘和石块,一个负责脸颊和胳膊,一个负责脚底和小腿,疯狂的屠戮着波斯卡身上最后的能量……
这天夜里,在这个不知名的希腊小镇边上,波斯卡站在一望无际的碧蓝湖水旁,刚甩掉那队追逐自己的罗马士兵。
已经饿的半死的波斯卡,实在对生活缺乏前进的动力,他打算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当这个个头矮矮的希腊人产生无比绝望的时候,一个圣洁的灵魂来到了他的身旁。一只白色的鹿从湖边缓缓走过,它是那么高贵,又是那么骄傲,它似乎一点也不怕人,仿佛知道面前是一个无助的灵魂,它走向波斯卡,望着他,四目相对时,波斯卡感觉到了鼓舞,似乎是鹿在传达着上苍的信号,告诉波斯卡,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将来的日子很长,他会大有作为。
波斯卡蹲了下来无声的开始哭泣,泪水起先只是围着脸和脖子打转,后来湿透了胸前的衣服,他tuō_guāng了全身的衣裳,虽然这些破烂不堪的布,早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了。
波斯卡缓缓的躺在湖面上,湖水温柔的举起他,他看着满天星斗,波斯卡向自己能想起的一切神祗祈祷,让这湖水洗涤所有的创伤,带走所有的沮丧,让他从湖中起身的那一刻,能变成全新的一个人。
起身之后,波斯卡在原来白鹿站的位置发现了一只鱼,没有生火,波斯卡用手一片片撕开鱼疯狂的塞进自己的嘴里,白鹿一定是朱庇特给他的启示,他今生定不止如此,就这样,在这片碧蓝的湖水旁,波斯卡重获新生。
多年以后,波斯卡才知道,自己差点一头扎进去的那座美丽的碧蓝色的湖,就是特里霍里斯湖,希腊最大的湖。他已经马上要走出希腊,真正走向新生了。
从主人家里跑出来,东躲西藏,不知道多少日子过去了,波斯卡已经从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变成了胡子拉碴的青年,他也跟着命运的指引,来到了伟大的罗马。
在逃亡的过程中,波斯卡学会了用脑子让自己活下去,他不像其他人那么强壮,那他就必须比其他人更聪明,在一群奴隶中,如何煽动最强壮的人,去摧残那些想欺负他的人。波斯卡明白,一个人即使他再强壮,当他被击倒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上前去践踏他的一切,从尊严,到肋骨。
到了罗马之后,波斯卡手臂上的疤痕也已愈合,几乎看不出他是个奴隶。加上能写的一手漂亮的拉丁文,又对哲学,甚至是军事略知一二,波斯卡渐渐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成为一个写手,帮不识字的阿兵哥写写家书,帮刚起步的生意人写写合同,甚至帮一些不识字的平民写写诉状,都成为了波斯卡的生活来源,渐渐地,似乎一切都好了起来。
一如之前所说的,好景不长,是波斯卡代言的。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波斯卡正在帮一个想和自己丈夫离婚的妹子写离婚书时,一队罗马士兵找到了他,带走了他,虐待了他,在逼供下,波斯卡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杀害的人。
他静静的坐在死牢里等待最后的那一刀。
“你会写字?”仿佛朱庇特本人般天神一样的声音,在竖井般死牢的井口向波斯卡说着。
波斯卡抬起头,阳光直奔眼底,连日在阴暗的环境中,波斯卡甚至分不清日夜,阳光像烧灼一样,刺痛着波斯卡的大脑。他赶快用双手遮住了眼镜,低着头。
“是的先生。”
波斯卡想对着上天忏悔一样,对着井口外那个声音说着自己看过的书,说着自己学过的贵族才知道的算术、哲学、诡术、军阵……一样一样,如数家珍。
不知道说了多久,波斯卡感觉到自己嘴唇都干裂了。死牢的井盖又被盖上了。
波斯卡坐了下来,他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那样滔滔不绝,但是听到刚才像是天空传来般的声音时,那种感觉,让波斯卡想起在特里霍里斯湖边看到的白鹿。
之后的一切,那么的自然,波斯卡被释放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