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走出了戍卒们住的破屋子向屯长陈胜的住处走去。
按照编制张政这一什的人隶属于屯长陈胜管辖,另外一个历史名人吴广也是一名屯长,全部被困在大泽乡的戍卒有九百多人,统一由一名都尉统领。
张政赶到陈胜的住处时雨小了许多,擦干脸上的雨水走进屋内,张政看到里边已有不少人。陈胜、吴广两人跪坐于上首,其他人依次排列着,那些人全都是陈胜和吴广手下的什长。
这是张政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两位历史名人。
陈胜看上去三十刚出头,吴广年长些年岁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张政前世由于工作的关系各行各业的人接触的很多。一眼就看出陈胜吴广二人与普通的农夫不同,如果搁在现代也是个混社会的人物,那陈胜虽然岁数小却有着大哥风范,吴广多半是出谋划策的角色。
陈胜看到张政稍微一愣,一个屯总共有一百人,从被征召到现在已经有些时日,屯内的戍卒陈胜大多都认识,何况这位有名的张大傻子也算是队伍中的名人了,陈胜不明白这个傻子怎么会来议事。
给张政传令的那个戍卒跑到陈胜身边低声说几句。
陈胜略一沉吟,指了指最下边的位置对张政说道:“坐吧。”
陈胜是有称王封侯雄心的人,如今的大雨将陈胜置于了险境,同时也给了他机会。
先前陈胜同吴广经过商议下定了起义反秦的决心,现在将手下的什长们叫来就是要探一下大家的口风。
陈胜现在没有时间去管张政等人私斗的问题,况且一个脑子不灵活的傻子更容易控制。陈胜干脆对张政表示了认可。
张政坐在了离陈胜、吴广最远的位置,没有出声,默默观察着屋内的形势。
陈胜在戍卒中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屋内众人全都面向陈胜而坐,就连同为屯长的吴广也坐在了靠下的位置,很自然的显示以陈胜为尊的态势。
“大雨数日不停,我等被困在此处,不知何日才能到达渔阳。”陈胜故意挑起话题,以观察众人的反应。
在座众人早已被大雨弄得心情急躁,听陈胜一说自然是议论纷纷。
陈胜见大家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示意大家静一静,用事先编好的话语开始鼓动:“大秦号称以法立国,制定了大量的法律,约束着人们的一言一行,同戍卒有关的法律就有很多,如果谁触犯了法律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也来说两句。”这时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坐在下手的张政。
正在为自己前途担心的众人纷纷转头望向张政,大家还奇怪这头脑不灵活的张政怎么也来参加议事了,而且还积极要求发言。
“那你说吧。”陈胜很无奈,陈胜希望平时拙嘴笨腮的张政说两句就结束,自己酝酿已久的宣传鼓动的词语刚说了一半,憋在心里很是难受。
张政站起来站到了人群的中间,其他人这时都跪坐在地上,所以只能仰视张政。
张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碰到了大雨,已经误了朝廷规定的期限,误期就会杀头。就算朝廷不杀我们,但是戍边的人十个里头肯定有六七个死去。再说好汉不死便罢,要死就要取得大名声啊!”
陈胜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手,想要说这个我知道。
张政却没有给陈胜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现在逃跑也是死,起义也是死,同样是死,为国事而死可以吗?”
众人都是一惊,这张政是要鼓动大家起义啊。
“天下苦秦久矣,我们起义一定会有许多人响应的。”张政将当初背诵过的课文上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们这些人行吗?”众人看看张政又看看自己,觉得有些不靠谱,前些日子大家还是种地的农民,张政又是有名的傻子。
张政看出众人的犹豫,紧接着大声的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听到张政说这话陈胜感到十分沮丧,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话都被张政说了,这都是我的台词,这是我的剧本啊。
别说这句名言还真有鼓动性,许多人眼中有了光彩,可看了看张政眼神又变得暗淡了。
“我只是说说我想法,具体的事还是请陈胜屯长给大伙说说吧。”张政虽然抢了陈胜的台词,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王霸之气。张政没有做到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只好将主角的位置让给了陈胜,当出头鸟其实也是很危险的。
陈胜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于是站起身来将张政刚才所说的意思用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陈胜在众人当中很有威望,说起话来又很有鼓动性,同样的话从陈胜口中说出和张政说出来效果完全不一样。
陈胜讲完话,众人群情激愤,一致要拥护陈胜带领大家一起起义,共谋大事,将最先提出起义想法的张政丢在了一边。
眼看自己的努力要白费,张政大声的说:“光有我们起义还是不够的。”
众人又都看向了张政,心想:“张政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张政不管他人怎么想,继续说道:“现在在大泽乡的戍卒有九百人,还有县尉带领下的士兵押解,我们两个屯起义,县尉带着其他人来镇压,没出大泽乡我们的脑袋就没了。”
张政的话在众人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全都变得蔫头耷拉脑了。
陈胜愤怒的用眼瞪着张政,心想:“这傻子抢我剧本不算,还将众人刚燃起的热情之火给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