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前就知道你是个女子。”献帝冷道。
“可我不想再做了。”束九拒绝,她如今只想远走高飞,没了谢君欢,也就不再有束缚。
况且她如今知道了皇帝就是楚彦,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再在他手底下当一个假冒伪劣的臣子,这不是自找罪受吗?献帝观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舀了一勺药递过去,目光却冰凉:“你若不答应,郭沉星可要倒霉了。”
“什么意思?”束九不解。
献帝放下碗:“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向朕请旨赐婚,是刑部侍郎长笙。若刑部侍郎不在了,朕可要收回这道圣旨了!而且你还答应过朕,随传随到的,如今你要食言,朕自然可以收回成命。”
束九登时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来当初那一封圣旨他打着这样的主意,她还傻乎乎的以为他提的要求简单。
如今想来确实有点蠢。
她无奈地垂首:“臣遵命。”
献帝这才算满意:“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陛下,这是您的寝宫,臣睡在这儿不合适,能不能换一处?”束九喊住他。
“你现在身体不适,不宜动来动去。”献帝道,“你放心,朕睡御书房。”
他走了几步,束九又想起一事,问:“陛下,和臣在一块的那个人您真的杀了吗?”
献帝霍然回首:“你为何问他,难不成还想着他?”
他陡然爆发的怒意吓到了束九。
她往后缩:“不是,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那件事陛下是误会了,他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还为他开脱!”献帝几乎咆哮,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二人衣衫不整,马车里那一片狼藉,垫子上一片白浊,是个男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想为那人开脱,她就那么在乎他!
他冲上去,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拎着她:“听说那男人是你从小倌馆买回来的,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束九抱紧了被子,话音虽低却坚定:“有没有发生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说出来或许没人会相信,他是自己解决的。”
那时候清歌发疯一般对她施暴,束九害怕,拔下头上簪子刺上他后背。
疼痛让他一瞬间清醒,看清面前人后他愣了一下,极力克制自己的yù_wàng:“你,快走,走啊!”
束九想跑,可手被锁在了马车里,根本逃无可逃。
就要扛不住,束九竟然无比冷静:“你别急,这个其实没那么严重的,只要发泄了就可以。你自己可以的,用你的手,试试。”
她那时真是出奇的冷静,或许是她知道清歌不会伤害她吧。
而清歌也按她所说,自己解了药性。
若真要说什么,也不过就是她看了他自渎而已。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反正您也杀了他。我只想告诉陛下,他并没有伤害我。”
“真的?”献帝又惊又喜。
“他都已经死了,我为何骗您?”束九道。
“那便好,那便好,你好好休息。”献帝笑着走出去。
冬阳温暖,天光亮丽。
皇宫里的女人早起没事做,只得结伴三三两两地去给太后请安。
“云妃,你听说了吗,最近陛下都宿在御书房,此事好生奇怪啊?”陈如锦打扮得娇艳,说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是吗,这我倒不知。”纪云清道,“不过陛下已经许久不曾召幸后宫妃嫔,我看其中必有猫腻。”
“说不定啊,是陛下在寝宫里藏了个美人。”后头传来一声娇笑。
纪云清回头,竟是严琳琅。
这个女人使了手段才进宫,众人都看她不顺眼。再加上她父亲谋逆被诛,是以谁都不把她当一回事。
“这不是严妃吗,你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妃子,父亲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陛下没有连你一并处置就是法外开恩,你怎么还有脸面出来?”胡可人嘲笑。
胡可人虽只是常在,品级没她高,但严琳琅是宫里公认的落水狗,人人可以打,她自是不怕。反正告到皇上那儿去,也不会有人给她撑腰。
严琳琅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你们这些人都没脑子,本宫再这么不济,也是陛下的妃子,陛下不是没治本宫罪吗?本宫依旧是皇妃!你们也不要得意,没什么好得意的,如今宫里谁站得最高谁应该得意。那是人家魏清影,你们以为她是好惹的吗?”
“一个个只知道在这儿欺负我这个失势的人,看不清自己的敌人,等哪天像我一样被人踩到脚底下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纪云清愣住,她说得有点道理。
“几位妹妹在这儿干什么呢,不是去拜见太后吗?”魏清影从后走来,几人瞬间不敢再说话。
魏清影身姿纤长,穿一袭水蓝色大袖宫装,头上戴的是凤冠,那是只有皇后才能戴的。可中宫无后,太后允许,皇帝也没有治罪,她便一直这么戴着。
她长了一张瓜子脸,丹凤眼、樱桃小口,鼻梁高挺有些西域人的风情,着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这样的美人,连女子见了都会不由心生欢喜,想多看两眼。
她又是太后的侄女,身份摆在那里,皇帝不宠她宠谁?
众人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魏清影搭着宫女的手,笑吟吟的:“刚才好似听你们聊得热闹,怎么现下不说话了?说什么好玩的,也让本宫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