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今日正举行三年一度的辩经大会。”献帝道。
“辩经,什么意思?”她不懂。
献帝解释:“这是佛家盛事。每隔三年的十二月初八,各地的高僧都会赶往普华寺,辩论佛法。”
“那有输赢之分吗?”束九问。
“自然有。”
“那不就是变相的辩论赛吗。”束九没兴趣,“有什么好玩的,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听?不了解佛家经典的人也听不懂啊。”
听一群和尚念经肯定会很无聊吧,她想打退堂鼓。
献帝哪肯依她,牵过她手走得更快:“这么想就俗了,你不知道,普华寺的辩经可是大昭的大事,因为辩经的结果决定了普华寺下一任主持。”
“不会吧,那如果外地或者外国的僧人赢了也让他当?”束九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里连寺庙的继承也弄得如此麻烦,直接老和尚带小和尚,师传徒不就好了。
“正是如此。所以辩经的胜负至关重要,普华寺又是国寺庙,对朕来说这就是国事,所以朕不能不来。”献帝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明觉大师已经连续胜了三次,相信这一次他依然不会败。”
“不过来的这么多人只有一部分人是冲着辩经来的,剩下的都是冲明觉大师来的。”
“明觉?”束九想起来那次匆匆见面,那种不染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真是很难让人忘记啊。
不怪乎他们如此吹捧,想来明觉定是有真本事的。
“他们冲明觉大师什么来?”
“先不告诉你。”献帝卖了个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微微一笑,牵着她加快脚步。
很快到了山门前,一大片的空地,在门外便可闻得室内檀香浓郁。
来往的人着实很多,男女老少,挤得就像十一长假的旅游景点。
献帝怕她伤着,半揽着她用手护住。
一个人从身前挤过,束九目光一凝。
“怎么了?”献帝察觉。
“那个人我认得。”束九手一指。
献帝看过去,是个身穿白缎绸袄的少年,外头披了件湖蓝色鹤氅,侧脸看来面貌甚是清秀。
他皱眉:“认得有什么稀奇的,难道他和你有什么特殊交情?”
“想什么呢你!”束九一掌拍在他胸口,“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沈家小姐,沈绯雨!”
“沈绯雨,沈新海的女儿?”献帝揉着胸口,“传言中天香国色,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啊。”束九看着他,“怎么,后悔没有把人娶进宫了?现在娶也来得及。”
“你可是吃醋?”献帝笑得开怀。
“我没这爱好。”束九不理他,“只是这女人让人看不透,很是古怪。”
“你不喜欢她?”献帝问。
束九愣了一瞬,道:“算是吧。”
“那就不见便是了,怕她作甚。”献帝护着她往前。
束九使劲挣脱:“这么多人看着呢。”
进了山门,两株百年菩提树下,一座铜炉,香烟袅袅。
钟楼鼓楼相对,脚下一色青石板,上刻莲台,踩上去意寓着步步生莲。
往前是大雄宝殿,香客络绎不绝去进香拜佛。
束九前世算信佛吧,既然来了她自然也得去拜一拜。
却不想又碰到了沈绯雨。
因为人多,二人拜下时不小心蹭了一下手臂。
沈绯雨自然是不可能认出她的,但那瞄过来的眼神里透露着一种嫌弃。
这让束九觉得很窝火,又不是她爱碰着她!
自己要女扮男装来怎么多人的地方,没想到会被人碰吗?
她回敬了一眼,献帝很快将她拉走。
“我们这是去哪儿?”
“讲堂,辩经的地方。”献帝道,“要快些去,不然占不到好位置了。”
束九不想跑,她压根不介意啊。
到了讲堂门口,她再一次无语。
一堆人头也就算了,他们一个个地不走站那儿等什么呢?
“抽签。”献帝为她解释。
“抽签干什么,难道排座次?”束九想到以前看演出,但那是买票的。这里既然不买票,抽签决定座次的话,他们又何必跑?
“真聪明,猜对了。”献帝赞赏道,“辩经只能进五百人,抽到空签的便只能回去。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大家最想的是抽中签王。”
“有什么说道吗,签王能干什么?”束九好奇。
“先过去,等会慢慢跟你讲。”
献帝带她去排队。
“这就是我刚才同你说的另一项好处。”他在她耳边道,“抽中签王者可以坐在特邀席,能够参与辩经。”
“这哪里好了?万一是个字都不认得的抽中了该怎么办,辩不出来岂不是很丢人?”束九不以为然。
“这你就不懂了。”献帝道,“特邀者同租后的胜者辩论,无论输赢都能够得到明觉大师批命。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是吗?”束九干笑,她还是不感兴趣啊。但是这对古人来说恐怕真是不可亵渎的,所以她还是闭嘴吧。
正聊着便轮到了他们。
献帝先抽,不是空签也不是签王。他不在意,反正能进就行。
束九随手一抽,看也不看交给门口的小沙弥。
小沙弥眼睛一瞪,束九狐疑,难道她抽了空签?
“恭喜这位施主,抽中了签王!”
小沙弥双手合十对她一礼。
周围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盯着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