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臣学士们开始搜肠刮肚,把脑子里的东西翻来覆去搜了个遍也没有得出结论,又开始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说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献帝也在暗自思索,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摇头失笑,她就是这么多奇思妙想。
众官员想不出个所以然,又拉不下面子向束九发问,便放弃了这个问题。开始关注对子本身,束九那个对子虽然搞不太懂,但大意读下来仍可以看出不够公整,要说对得好还是燕夕那联。
于是众人心里都暗自高兴,还是燕夕赢了,没有让束九出风头。
燕夕虽是异国人,对比起让他们讨厌的束九,还是更能让他们接受。
“陛下,请您论断,今夜是谁拔得头筹?”
话说这么说,可心里却认定了,这个人一定是燕夕。
献帝面对众人的期待的目光,略一思索,道:“今夜夺得花灯王的是刑部侍郎,长笙!”
全部人都瞪着眼,脸上的失望无以言表。
这是为什么啊,明明是燕夕的对子更工整更合意境。
虽然有这个疑惑,但是发话的那是皇帝,谁又敢说什么呢?
只能把一股怨气往肚子里咽。
真是个媚上的佞臣!
“夕公子,这明明是你对得更好,怎么能让她得了彩?”有人心有不平,想着鼓动燕夕来争。
此时太静,这话好巧不巧传到了束九耳朵里。
她笑道:“夕公子觉得我这对如何?”
“不错,我甘拜下风。”燕夕忍不住笑着,对她拱手一揖。
花灯或者银子他都不在乎,让给她又何妨?
且他知道,她向来是爱财的。
他抬步向她走过去。灯的海洋里,他的脚步轻缓从容,白衣飘扬,行云流水一般的潇洒。
仙女花灯从城墙飘下,慢慢地到了束九手里。
那银票正夹在花灯的木架子里。
灯王真是大,在远处还看不那么真切,到了面前就可以看出,有她两倍那么大。
束九两只手才勉强抱住,将上头的银票抽了,转手就把灯给了燕夕。
“银子归我,仙女归你。”她笑得温柔,“仙女这么美,正适合夕公子。
她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道:“看你无人陪伴,聊以自慰。”
燕夕笑容依旧淡然。
“杨阁老,多谢你的招待,我先走了。”束九对杨阁老一拱手,转身走了。
燕夕视线追随着她,脚步一转,跟在她身后也走了。
微冷的夜风里,二人并肩走着,一个好颜色,一个好风华,端的比那万千华灯还要养眼。
献帝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手指扣紧了墙砖,用力到指骨发白,指尖深深地嵌进了砖缝里。
她果然对谁都比对他好!
尚于站在侧旁,看着他渐渐黑沉的脸色,胆战心惊。
献帝死死地盯着那边,眼光一动不动地,直到视线所及,再看不见那二人。
他扬手一拍垛子,冷哼一声:“回宫!”
绣着龙纹的衣袖狠狠地甩在尚于脸上,尚于一缩脖子,亦步亦趋地跟上。
献帝在前面,脚步不停地走,反而越加越快。
尚于都有些跟不上了。
眼看走得越来越偏僻,他开始着急:“陛下,陛下,您到底要去哪儿啊?”
献帝不听,也不答话,只是不停地往前走。
“陛下,再往前就去到冷宫了!”尚于大喊。
献帝脚步生生顿下,前方一片夜色浓浓,黑暗看不到边。
他抬手,狠狠地一掌砸在路旁的井台上。
“陛下!”尚于心疼地上前,抓起他的手,手心被刮破了,沁出了丝丝血迹。
“陛下,快回去宣太医。”他着急。
“不需要!”献帝抽回手,“朕不想回宫。”
“可是陛下,按例您是应该宿在皇贵妃那里的,要是不去明天太后又该说了。”尚于苦口婆心地劝。
“是啊。”献帝苦涩地笑,摇头叹道,“母后是该说了,朕这个皇帝啊,当得连一个村夫都不如,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推不开,你说朕怎么这么可怜?”
“陛下,您是九五至尊啊,怎么能跟村夫相提并论?”尚于道。
“是啊,不能比,朕是九五至尊,九五至尊,哈哈!”
献帝仰头,双手捂住脸,双肩急速地抖动,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尚于站在一边,连劝都不知道怎么劝。
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献帝才放下手,面色也回复正常,对尚于道:“走吧。”
尚于跟上,跟了两步才道:“陛下,去哪儿?”
“皇贵妃那儿。”献帝道。
“诶诶!”尚于高兴,他的陛下终于想开了。
献帝到了庆元殿,魏清影简直高兴得找不着北。
“快,快,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出去迎接陛下。”
“娘娘,现在梳妆也来不及了。”宫女夏月笑道,“陛下已经要到门口了。”
“那快,快迎,别让陛下久等了。”魏清影慌里慌张地跑出去。
献帝太久不来后宫,她都快忘了这种时候该怎么办了。
献帝到了门口,魏清影一身盛装跪下:“臣妾恭迎陛下!”献帝也不叫起,直接迈步进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夏月才搀起魏清影:“娘娘,陛下进去了。”
魏清影一脸受伤,眼中含泪:“小月,本宫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不不,娘娘你美若天仙,又善解人意,招人喜欢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