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沉着的一声传来。
荣郡王出现在回廊拐角,慢慢走过来,对束九道:“你发现了什么,进来跟本王说。”
荣郡王发话,自然没人再拦,束九跟上去,问道:“不知范大人在何处?”
荣郡王侧头对郡王妃道:“把人放了吧。”
郡王妃应声。
范弘很快被放了,如杨天翔所料并没有受什么伤。
棺木被抬到了中庭的空地上,尸体被抬出来,荣郡王、王妃、木子舟还有沈新海都看着,等着看束九能说出什么。
杨天翔的目光在沈新海身上一掠而过,而他并没有察觉。
束九走到尸体旁,指着胸前的伤口道:“这处伤口宽约两寸,长约三寸,且两侧较薄,皮肉被勾起,说明凶器有尖头。可大家再看着把刀。”
她又拿出怀里那把刀,指给大家看:“这是木太守给我的,在命案现场发现的刀,这把刀太薄太细,刀身宽度也不够,明显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所以这把不是凶器,卢曼也不是凶手。”
沈新海凝眉,不太相信,他走上前,拿过束九手里的刀跟伤口比对了一下,这一比果然发现,虽然差距只是细微,但确是不一样的。
他看了束九一眼,颇有些欣赏,将刀交还非她,对荣郡王道:“确实如此。”
荣郡王还是不敢相信:“难道真是冤枉了卢氏?”
木子舟道:“可是有目击证人啊。”
郡王妃也走上去,看了一眼,懵懂道:“就算伤口不一致,顶多也只能证明这把刀不是杀人的凶器。但不能证明卢氏没有杀人啊。或许是她用别的凶器杀人,又用这刀来掩人耳目。”
束九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问:“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藏了凶器便是,为什么要弄一把假凶器出来害自己?”
“这我哪儿知道?”郡王妃声音低了下去,“清欢和姚氏都看见了她,要不是她杀人,还会有谁呢?”
她这么一说,木子舟和荣郡王就又动摇了。
木子舟道:“若只是这样一点不足为凭啊,大人若说她不是凶手,那得把真凶找出来。”
束九道:“我自然会,只是现在可以排除卢曼的杀人嫌疑,将她放出来吧。”
她的身体那么差,不能再被关下去了。
“不行!”荣郡王不容易,“一日没有找到凶手,她便补鞥呢出狱。”
束九忍不住要跟他争辩,被杨天翔拉住。
他对她摇摇头。
她只好忍气道:“那还少给她换一间干净舒适些的牢房,请大夫来给她看看。我看她的样子成不了多久,若我查清了凶手不是她,郡王爷应该也不希望儿媳妇死于非命吧。”
荣郡王被她说动了,默了一瞬,道:“便如此吧。”
他转身便走。
束九喊住他:“郡王爷,我要见见人证。”
都已经查到此处了,干脆一鼓作气,也好早日把事情查清楚。
可她迈出去的动作幅度过大,不慎牵动了手臂,顿时一阵撕痛,她龇着牙,捂住了肩头。
杨天翔忙揽住她:“明日再说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直接转头对荣郡王道:“我们先走了。”而后径直把她带了出去。
入夜,沈新海说不着,披着衣服走到庭院,抬头望月。
忽而他似心有所感,转头望了一眼身后,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
他放了心,又转回来,眼前却突地出现一黑袍人,他吓得差点往后跌倒,扶住了树干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你怎么出现的?”
这个黑袍人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他都快忘了他。
黑袍人不答话,反而问道:“皇帝让你来凉州做什么?”
沈新海抹了一把汗,道:“偷偷潜入柳州,杀了谢君欢。”
这便是他一直为难的地方。
他抬眼偷看黑袍人,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那人实在裹得严实了些。
只有那声音,还是那么熟悉,粗嘎诡谲。
“不用为难,我也要你,去刺杀谢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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